“对了,我叫赵雪,你叫什么名字?”
听到***话,我有些呆愣,我叫什么名字呢?
被囚禁时,那个男人叫我赔钱货,救回家后,舅舅叫我野种。
只有妈妈在我们相依为命时,会叫我一句宝宝,
可后来我成了她无时无刻不想赶走的恶魔。
我沉默了很久,妈妈就那样看着我,脸上没有一点不耐烦,
在她温柔的目光里,我缓缓开口,
“我叫袁雪安。”
愿赵雪平安。
这愿望在我心里想过无数遍,如今成了我的名字。
妈妈笑起来,眼睛亮亮的,
“我们太有缘了,名字里都有个雪字。”
“我还没转过来的时候就听说学校后面有个刨冰很好吃,你吃过吗?咱们放学一起去吃怎么样?”
在被囚禁的十年里,我听妈妈无数次讲起她被绑架的过程。
转校的第一天放学后,她因为去吃了那家刨冰,遇到了人贩子,因为逃跑失败被打断了双腿。
如果我是妈妈痛苦的结果,那刨冰就是妈妈痛苦的开始。
我下意识大声拒绝:
“不行!你不能去吃刨冰!”
周围同学的视线齐刷刷扫过来。
妈妈也被我吓到了,她赶紧拉我坐下,小声问:
“雪安,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我紧紧抓住她的胳膊,急切地盯着她的眼睛:
“你听我说,你千万不可以去吃刨冰,不然你会……”
喉咙像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被绑架”这三个字无论如何也吐不出来。
我只能徒劳地张嘴,看着妈妈脸上的疑惑越来越重。
额角撞伤的地方突然传来尖锐的剧痛。
……
我尖叫着醒来,对上了舅舅关切的眼神。
舅舅看见我醒了,明显松了口气,但那份关切很快褪去。
“醒了?”
他把一卷纱布扔到我旁边,
“自己包一下。别再刺激她了。”
我坐在床上大口喘气,突然想起什么,跌跌撞撞冲进妈妈房间。
她安静地坐在轮椅上,和往常一样。
原来刚才只是一场梦吗?
失落感瞬间淹没了我。
就在这时,妈妈突然伸手扶住墙壁,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过去十六年,妈妈尝试了无数种办法,都不能站起来。
但现在虽然动作艰难,可她确实站起来了。
我瞪大了眼睛,这不是梦!
我真的回到了过去,改变了***历史轨迹。
可为什么妈妈还是经历了那场灾难?
为什么我还在这里?
我下意识问呢出来,
“妈,你那天……到底有没有去吃刨冰?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还是……”
***背影猛地一僵,然后极其缓慢地转过身。
那双眼睛死死地盯住我,里面充满了怀着痛苦的狂乱。
她的嘴唇哆嗦着,
“恶魔!你们是一伙的!阴魂不散!!”
她尖声打断我,目光疯狂地扫视,猛地抓起床头柜上那个玻璃花瓶朝我砸来。
眼前一黑,我再次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