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秦筝,秦氏集团话事人,人生信条是效率至上,万物皆可量化。
直到我点了一份外卖。
那个叫周屿的跑腿小哥,准时、沉默,眼神干净得像刚洗过的玻璃。
我决定,拿下他。
我的闺蜜江淼说我疯了,这是钱烧的。
我爸的助理警告我,这会成为我职业生涯的污点。
所有人都等着看我的笑话,等着这个穷小子被我玩腻了丢掉。
我给车,他不要。
我给房,他不住。
我甩出黑卡,他转头丢进分类垃圾桶,说金属卡壳属于可回收物。
然后,他用那双骨节分明的手,点开收款码。
“连带上次的,一共六块钱配送费,扫这里。”
他越是拒绝,我就越是兴奋。
这场狩猎,比**盘过的任何一个百亿项目,都更有挑战性。
我以为我在第三层,俯瞰着他的人生。
后来我才知道,他站在第一万层,而我,只是他恰好路过时,顺手投喂的一只流浪猫。
电话响的时候,我刚签完一份价值三十亿的对赌协议。
屏幕上跳动着两个字:外卖。
我划开接听,对面很安静,只有一点细微的风声。
“秦女士吗?你的外卖到了,在公司门口。”
声音很干净,没有多余的废话。
我喜欢这种效率。
“放前台。”我说完就准备挂。
“前台不让进。”对方顿了一下,“我等你三分钟。”
三分钟。
不是五分钟,也不是十分钟。
一个精准的,不容商量的数字。
有点意思。
我踩着高跟鞋下了楼,在大厅门口看见了他。
穿着蓝色的骑手服,身形挺拔,背对着我。
他没看来来往往的人,只是低头看着手机上的订单信息。
我走过去。
“我的。”
他转过身,把手里的纸袋递给我。
我这才看清他的脸。
怎么说呢,很干净的一张脸。
眉眼深邃,鼻梁很高,嘴唇很薄。
不是那种一眼惊艳的帅,但是很耐看,像山里的泉水。
尤其是那双眼睛,黑得吓人,没什么情绪。
他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份订单,一个需要完成的任务。
“谢谢。”我接过外卖。
他点了下头,转身就要走。
“等等。”我叫住他。
他停下,回头看我,眼神里带了点询问。
“你叫什么?”
他指了指自己胸口的工牌。
周屿。
下面还有一串工号。
“我问你的名字。”
“周屿。”他重复了一遍,声音还是那么平淡。
我从手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他。
“秦筝。”
他没接,目光在名片上扫了一眼,就移开了。
“有事?”
“给你个工作机会。”我看着他的眼睛,“做我的助理,月薪十万。”
他身后的几个前台小姑娘,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周屿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他只是看着我,眼神像是在评估一件没有价格的物品。
过了几秒,他说:“不用,我挺喜欢现在的工作。”
说完,他跨上旁边那辆半旧的电动车,戴上头盔。
“秦总,”他发动车子前,忽然又开口了,“你的咖啡要洒了。”
我低头一看,纸袋因为我刚才拿名片的动作倾斜了,咖啡的盖子边缘渗出了一点褐色液体。
我抬头,他已经汇入了车流。
回到办公室,江淼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筝筝!我听说了!你当众挖一个外卖小哥,开价十万月薪!疯了吧你!”
江淼,我的闺蜜,职业网红,消息比狗仔还灵通。
“他拒绝了。”我撕开三明治的包装,咬了一口。
“啥?”江淼的声音拔高了八度,“拒绝了?十万一个月啊!他送外卖得送到下辈子吧?这人脑子有病?”
“他脑子没病。”我看着窗外,楼下的车流像一条条彩色的带子,“他只是,很有原则。”
或者说,很有底气。
那种拒绝,不是欲擒故纵,也不是故作清高。
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对十万月薪的不屑。
这比他长得帅,更让我感兴趣。
我打开外卖软件,找到了刚才那笔订单。
骑手信息:周屿。
我点开头像,是一张系统默认的风景照。
我点了“再来一单”。
半小时后,我的内线电话响起。
“秦总,有位姓周的先生找您,说是给您送外卖。”
“让他上来。”
这次,他站在了我的办公室门口。
脱了骑手外套,里面是一件洗得发白的黑色恤。
很瘦,但能看出肩膀和手臂的线条很流畅。
“秦女士。”他把外卖放在我的桌子上。
“叫我秦筝。”
他没接话。
“为什么拒绝?”我问。
“不为什么。”
“十万不够?”我身体前倾,双手交叉放在桌上,“二十万。”
他终于有了一点反应。
他皱了下眉。
那不是心动的表情,是烦躁。
“秦总,我只是个送外卖的。”他说,“你如果想找人,应该去别的地方。”
他把话说得很直白,也很难听。
暗示我是个钱多得没处花的变态。
我笑了。
“我找人,一向只看我喜不喜欢。”我站起来,走到他面前。
我比他矮一个头,需要仰视他。
他身上有股淡淡的洗衣粉味道,混着一点点户外的风尘气。
“周屿。”我盯着他的眼睛,“我不是在给你提供工作,我是在追求你。”
他的瞳孔,在那一瞬间,收缩了一下。
像被针扎到。
这是他今天,第一次情绪外露。
“你……”
“做我的男人。”我打断他,“我刚才签了三十亿的合同,心情不错,所以,给你一个机会。”
我说得理所当然。
因为我的人生里,所有我想要的东西,都是这样得到的。
只要我开口,就没有人会拒绝。
他看着我,看了很久。
那眼神很复杂,像是在看一个疯子,又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最后,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点开收款码。
“三块钱配送费。”
他的声音,冷得像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