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知瑾在商界是出了名的狠。

对自己狠，对自己讨厌的人更狠。

苏菁菁被关进精神病院第十八天的一个清晨。

段知瑾接到了助理的电话，说是早上五点精神病院的人发现苏菁菁在病房***了。

用一只从护士身上偷来的夹子，活生生将脖子扎出个大洞，失血过多而亡。

被人发现的时候，尸体都僵了。

段知瑾听过，头都没抬。

挂了电话，继续去处理桌子上堆积如上的文件。

这段时间他一直如此。

跟个不要命的机器人一样，疯狂的投身事业、发展公司，还给了安氏数不尽的资源。

安母不接受他的帮助，他就不停的想法子，直到确保安氏没了段氏的帮助也能立足。

外头人都说这像是在补偿安氏。

只有助理知道，段知瑾这是在安排后事。

知道安舒恬死讯的那一天，段知瑾就没想过再活。

他拼命压缩时间，用最快的速度安排好一切。

决定去见安舒恬那天，是星城罕见的艳阳天。

段知瑾特意在一大清早去花店挑了一束最新鲜的花。

他让助理把他送到了一处山脚。

助理还想帮他把大包小包的玩具、饰品、衣服一起提上去。

段知瑾拒绝了。

安舒恬走后，这是他第一次来见她。

两天前被雨水冲刷过的山路格外难行。

段知瑾走错了两条岔路口，才找到地方。

安舒恬不是个多喜欢热闹的人，她选的墓地也幽静。

掀开遮挡的杂草，空旷的地方只有一大一小两个墓碑紧紧相贴。

他松了口气，走到墓碑边坐下。

清晨的风还是冷的，段知瑾却浑然不觉。

把东西挨个摆好，最后，才郑重的把花放在安舒恬的墓碑前。

他没什么犹豫，见血不过手起刀落，冬天冻人，麻木了，疼痛都不太能感觉到。

记得安舒恬爱干净，他没敢让墓碑沾染半分殷红。

手腕坡口后，不过眨眼的功夫就在地上汇聚成一滩。

“应该，还不算太晚。”

他倚着墓碑，懒懒看着头顶那片刺眼的天。

不知道是不是死前的幻觉，意识逐渐消散时，段知瑾居然看到有雪飘落，还有一个，越过杂草朝他走来的人影。

那人动作很快，走到他面前蹲下，随意拨了下他还在渗血的手。

“还有口气，不过还挺有意思的，早先时候当渣男，女伴几天不重样，这会儿倒是深情起来，也不嫌恶心。”

段知瑾试图看清面前人的样子。

可意识消散的太快，他连皱眉的力气都没了。

彻底失去意识前，他模糊听到了电话那头，熟悉的声音——

“把他挪开，那么好的地方，沾了他的气息，我嫌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