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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与现实强烈撞击着,沈岁宁手里捏着离婚报告,想让梦里的自己撤回这句话,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的!”

现在的她和梦中的他同时开口。

结婚四年,她才发现,她可以笃定的说出这句话。

依她对冯景逸的了解,他不会是这种人。

而且,他曾发那样狠的誓……

回忆一句句涌入脑海:

“当初你跟人私奔,爸***我替哥哥娶你,我才放弃在京市大学当老师的机会,不得不来到漠河。”

“你现在颠倒黑白,敢不敢发誓,如果你说得是假话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冯俊杰,我敢发誓,你敢吗?!”

原来,他说的都是真的。

……

回想间,梦中的自己已经大步离开。

新婚夜当天,她就抛下了新郎官先一步回了部队。

丝毫不顾冯景逸一人独守空房他会受到什么样的非议。

后来,他孤身一人坐火车从首都来到千里之外的漠河。

还记得她去接他时,他连行李都没两件,在车站冻得浑身发抖。

他没来过漠河,她也没告诉过他冬天的漠河有多冷。所以他穿着厚外套就来了,根本挡不住漠河的寒风。

整个人站在风雪里瑟瑟发抖,沈岁宁都怀疑如果自己来晚一点,他是不是能冻成雪人。

她本以为他会发脾气,就像他自己父母说的那般矫情任性难相处。

却没想到他只是对她笑了笑,搓搓手说:“走吧。”

看着那副可怜模样,她有一丝心软,将自己的军大衣脱下来给他穿上。

到现在她还记得他讶异感动的眼神。

可想到俊杰是被他逼走的,她就又对他没了好脸色。

后来两人一直分居,他也尽职尽责的做着丈夫的责任,给她做饭,收拾家务,虽然她一次也没领情,但丝毫不影响他对自己的笑脸。

直到一次她喝醉了酒,把他看成了俊杰。2

两人才圆了房。

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将那次意外怨在他身上。

其实她只是在恨自己,一次次沦陷在冯景逸的温柔中,笑容中,关心中……

她恨自己对爱情不忠。

却没发现,她陷进去的,那才是爱情。

她想,如果没有冯俊杰,他们应该会相敬如宾的过一生。

也或许,她会在某一日突然发觉自己的心,和他之间也不会再有隔阂。

可,冯俊杰死了妻子,来了漠河。

她习惯性的对冯俊杰好,可她从没想过离婚。

更没想过冯景逸会选择离开。

直到现在……

她才醒悟。

她凝着呆坐在婚床上的男人,看到了冯景逸在她面前从不愿轻易落下的眼泪。

串串如珠般往下掉。

其实她早已日久生情爱上他了吧。

不然看到他哭,她的心怎么会这样一揪一揪的疼呢?

沈岁宁看着几乎红透了眼。

她想抱住冯景逸,却根本做不到。

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在自己的新婚夜,哭了一晚。

那双清澈的眼睛,哭得高肿。

他是在哭自己往后无望的人生,还是在哭自己对他的不信任?

应该都有吧。

她和冯俊杰结婚时,因为婚礼样式吵过架。

冯俊杰是上过大学的知识分子,很崇尚刚传进国内的西式婚礼。

可她是军人,也很传统,可最终还是她让了步。

她想让喜欢的人快乐,答应了冯俊杰举办两场,给他一场西式的婚礼。

可娶她的是冯景逸,用的是她喜欢的传统婚礼。

可她却并不承情他的让步。

低头的他,一低就这么低了四年。

她上前一步,想隔空摸摸他的脸时,垂头哭泣的人却突然抬起了眸子。

对上那双眼睛时,她彻底愣住了。

她看到了冯景逸眼底刺骨的恨意。

沈岁宁感觉到她浑身上下都彻底僵硬住了。

脚下仿佛有千斤重一般,她竟然无法再向他靠近半步。

从来无所谓的沈岁宁,竟然在面对他那样含恨的眼睛时,生出了难言的怯意……

“景逸!”

沈岁宁捂着心脏,猛地坐起来。

刺鼻的消毒水味吸进鼻腔,让沈岁宁的思绪都回了笼。

抚摸着狂跳的心脏,沈岁宁疲惫地闭上眼睛。

难言的心酸和痛苦涌上心头,她满心都是冯景逸眼中那几乎要将她彻底溺毙的恨意。

直到这个时候,沈岁宁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

原来不知何时起,冯景逸这个名字早已经深深被镌刻进她的心脏里。

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冯景逸,早已入了心髓。

出院后,沈岁宁得知了关于冯俊杰的宣判,故意伤害罪,间接致人死亡,判处25年有期徒刑。

冯思寒被收回了回京市的名额,被遣返回亲生母亲的老家。

沈岁宁去到儿子衣冠冢前说了会儿话,跟平安道了歉,说了从前从未说过的身为母亲应该说出的关心。

可已经无人回应。

她知道儿子一直念叨着想看海,冯景逸又是带着儿子骨灰离开,一定会去南方。

办完这一切,沈岁宁便申请了调职到南方。

可她的申请直接被拒,首长已经打算好留她在漠河接他的任职。

自那以后,沈岁宁几乎自虐般的工作。

她在漠河***不要命的冲在前线,连***首长和政委都看不过眼,却拦不住。

无数军功过后,一纸调令下来,沈岁宁被调任去了首都京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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