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后。
慎儿再没主动对我说过话。
要陪月漪去京城的前几天。
我听到他对谢行川说:
“爹,您可是太傅!您说过在这隐姓埋名只是不得已罢了。”
“要是回了京,所有人都知道我有一个卖鱼的母亲!”
“反正月漪姐姐说她要跟夫君和离,您就不能娶她吗?”
他自幼被谢行川教导,人虽小,可有些事却比大人还明白。
他们谈论的太傅、小姐,家族朝堂都离我太远。
我捏紧门框,只想听到谢行川是怎么回答。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我从未觉得有哪一刻像现在漫长。
最终,满室寂静。
我倦怠地合上眼。
明白了这就是谢行川的回答。
我回到房,收拾起行囊。
出发的前一天,慎儿很高兴。
几个孩子围着他,听他得意炫耀京城的繁华。
跟同龄人在一起,慎儿也有了几分孩子心性。
他掰着指头细数:“马车能坐三个人,我一个,爹一个,月漪姐姐一个,刚刚好!”
看到他开心的样子。
我收起特意买来的桂花糕。
彻底死了心。
一个浑身脏兮兮的丫头,怯怯问他:
“那你娘呢?”
慎儿板起脸,“哪来的野丫头,快滚!”
出发时,我果然成了被剩下的那个。
谢行川说:“我们先走,你去镇上买头骡子,就算脚程慢些也赶得到。”
“我和慎儿在京城等你。”
我点了点头,应好。
谢行川好像还想说些什么。
“爹,快来帮帮月漪姐姐!”
慎儿兴奋的声音传来。
谢行川转头,提起月漪的裙摆,扶着她上了马车。
我静静站在原地。
看着马车晃晃悠悠往京城去。
然后转身,往相反的路走去。
心想。
自此天南地北,我们应当不会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