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那晚，我换上了一袭暗红色的长裙，衬得肤色愈发雪白，眉心点了一点朱砂，平添几分妖异。

青黛为我梳好发髻，插上一支简单的银簪。

我跟着萧聿走进皇宫，金碧辉煌的大殿，觥筹交错的权贵，每个人脸上都戴着虚伪的面具。

我的目光在人群中搜寻，很快就锁定了一个脑满肠肥的半百老者。

他就是吏部尚书，张德全。

萧聿的政敌，也是皇帝的心腹。

“他从不喝外人递的酒，只喝自己侍从倒的。”萧聿在我耳边低语，声音里带着一丝考验的意味，“你有半个时辰。”

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我端起一杯酒，朝着张德全的方向走去。

周围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我身上，有好奇，有惊艳，也有不屑。

我目不斜视，走到张德全身前几步远时，脚下忽然一个踉跄，整个人向前扑去。

手中的酒杯脱手而出，酒液尽数泼在了张德全的官袍上。

“哎呀！”我惊呼一声，满脸惶恐地跪在地上，“大人恕罪！民女不是故意的！”

张德全看着自己湿透的前襟，脸色铁青，正要发作，却在看清我的脸后，眼神一变，怒气化作了***。

“无妨无妨，美人儿快起来。”他亲自伸手来扶我，肥腻的手不老实地在我手臂上捏了一把。

我顺势起身，从袖中取出一块洁白的手帕，满脸歉意：“都怪民女笨手笨脚，弄脏了大人的官袍，让民女为您擦擦。”

在他被我的美色迷惑，心神荡漾之时，我用那块早已浸透了剧毒的手帕，在他胸口的衣料上轻轻擦拭着。

那毒无色无味，却能透过衣料，渗入皮肤，直攻心脉。

做完这一切，我屈膝行了一礼，便在张德全恋恋不舍的目光中，回到了萧聿身边。

“办妥了？”萧聿问。

我点了点头。

他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宫宴还未结束，殿外就传来一阵骚动。

一个太监连滚带爬地跑进来，声音尖利：“不好了！张大人……张大人在净房……猝死了！”

大殿内一片哗然。

太医很快赶到，检查过后，回禀皇帝：“启禀陛下，张大人是突发心疾，回天乏术了。”

无人怀疑。

我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的冷光。

我的毒，模仿的正是心疾的症状，任凭天下最好的大夫，也查不出任何端倪。

萧聿端起酒杯，隔着人群，遥遥向我示意了一下。

我看到他眼底深处，那越来越炽热的，志在必得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