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古城遗址的临时帐篷里,青铜镜正泛着幽幽的蓝光。镜面边缘的缠枝莲纹被放大镜放大后,能清晰看见几处规整的锯齿状刻痕——那是现代激光切割留下的痕迹,与林墨辰家中铜镜的磨损度完全吻合。
“林总,量子物理团队检测到镜面存在时空波动。”特助递过来的监测报告上,波形图像条挣扎的银蛇,“他们说这面镜子和您家那面,可能是同一时空节点的两个端口。”
林墨辰指尖抚过冰凉的镜面,三个月来的碎片在此刻拼凑完整。赵灵阳洗坏的羊绒衫、没喝完的阳春面、监控中断的三十秒、古籍里“尽屠皇族”的记载……所有线索都指向一个疯狂的结论。他抬头看向帐篷外的考古队,金属探测仪还在发出滴滴的声响,像是在催促着什么。
“把所有人支开。”他解开西装纽扣,露出里面的防弹衣,“告诉他们,我要单独研究这面镜子。”
特助脸色煞白:“林总,这太危险了!量子不稳定状态可能会撕裂……”
“执行命令。”林墨辰打断他,从背包里掏出个金属盒子,里面装着压缩饼干、打火机、瑞士军刀,还有打印出来的大晟朝军事布防图——那是他根据古籍记载,结合现代军事理论绘制的。
帐篷的拉链缓缓合上,隔绝了外界的喧嚣。林墨辰将青铜镜平放地面,与从家里带来的铜镜碎片对齐。当两者边缘的莲花纹严丝合缝时,蓝光突然暴涨,像匹活过来的绸缎缠住他的手腕。
“能量过载!”耳机里传来物理学家的尖叫,“林总快离开!”
但已经晚了。镜面像块被敲碎的冰,裂纹里涌出的白光裹着他下坠。失重感袭来的瞬间,他看见自己的身体在量子云里分解又重组,西装化为碎片,唯有口袋里的青铜镜碎片还紧紧攥在掌心。最后映入眼帘的,是特助那张写满惊恐的脸,以及帐篷外冉冉升起的朝阳——那轮太阳,竟与古籍里描绘的大晟朝图腾一模一样。
紫宸殿的断梁砸在脚边时,林墨辰还保持着半跪的姿势。防弹衣被冲击波撕开道口子,瑞士军刀从腰间滑落,在血泊里转了三圈才停下。他猛地咳嗽起来,满口铁锈味里混着龙涎香的气息——这是赵灵阳说过的,只有大晟皇室才能使用的香料。
“小心!”赵灵阳扑过来按住他的头,一支羽箭擦着头皮钉进身后的盘龙柱,箭尾还在嗡嗡震颤。她的烟霞罗裙沾满血污,原本光洁的额头磕出块青紫,唯有那双眼睛亮得惊人,像淬了火的琉璃。
林墨辰反手抓住她的手腕,触感温热而真实。他环顾四周,燃烧的宫殿在烟尘里露出狰狞的骨架,叛军的嘶吼声从玄武门方向传来,夹杂着金铁交鸣——这场景与他绘制的布防图上“叛军主攻路线”完全吻合。
“跟我走。”他拽起赵灵阳往偏殿跑,军靴踩在血泊里发出黏腻的声响。路过龙椅时,瞥见明黄的龙袍下摆垂在阶下,上面绣着的十二章纹已被暗红的血浸透,像朵开败的牡丹。
三天后的破庙里,林墨辰正用树枝在地上画地形图。炭笔是从烧焦的奏折上刮下来的,混着松脂搓成细条,在青石板上画出朱雀大街的走向。赵灵阳蹲在火堆旁烤土豆,裙摆撕下的布条正缠着他手臂上的箭伤——那是突围时被流矢划伤的,防弹衣挡住了要害,却留下道深可见骨的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