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庙的横梁在夜风里发出吱呀的**，像位风烛残年的老者在低声叹息。

林墨辰借着篝火的微光检查瑞士军刀，刀刃上还沾着白天削木枝的木屑。

这把在现代能轻松划开防弹玻璃的利器，

此刻对付块冻硬的腊肉却显得力不从心——大晟的猪肉带着股奇怪的腥气，

像是混合了草料与泥土的味道，连续三天啃烤土豆的胃正在隐隐作痛，酸水直往喉咙里涌。

“咳咳……”他捂住嘴剧烈咳嗽，浓烟呛得眼眶发酸，生理性的泪水模糊了视线。

这堆湿柴是赵灵阳下午在废墟里扒出来的，枝条上还挂着焦黑的布料，

大概是哪个宫女的裙摆。火星子总往他眼里钻，比起家里恒温恒湿的雪茄房，

这里简直是炼狱。更要命的是身上的伤，箭创在潮湿的空气里隐隐作痛，

每动一下都像有针在扎，可他不能说。赵灵阳正蹲在火堆旁缝补战袍，

粗麻线在她指间不听话地打结，刺得指尖冒出细小的血珠。

她下意识地把手指放进嘴里吮了吮，这才抬头看见林墨辰额角的冷汗，

连忙递过来个陶罐：“喝口热水吧，加了甘草的。”陶土罐边缘还留着她的牙印，

林墨辰接过来时指尖相触，她像触电般缩回手，耳根红得能滴出血。

他望着陶罐里浑浊的液体，水面漂浮着细小的草屑，想起自己办公室里价值百万的古董茶具，

喉结滚动了两下还是灌了下去——苦涩的味道里藏着淡淡的甜，

竟比任何顶级红茶都暖心。夜深时赵灵阳已经睡熟，蜷缩在草堆里像只受惊的小兽，

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林墨辰靠在石柱上闭目养神，胃里的绞痛却越来越凶，

像有只手在里面翻搅。他悄悄摸出藏在靴筒里的止痛药，铝箔包装在黑暗中发出细碎的声响，

在寂静的破庙里格外清晰。这是穿越前特助硬塞进他口袋的，当时只当是累赘，

此刻却成了救命稻草。药片卡在干涩的喉咙里，他猛灌了口冷水才咽下去。

冰凉的液体顺着食道滑进胃里，带来短暂的舒缓。望着破庙外沉沉的夜色，

突然想起第一次在监控里看见赵灵阳的样子——她举着拖把对着自动门鞠躬，

傻得让人心疼。谁能想到，这个连洗衣机都不会用的姑娘，如今正穿着男装缝战袍，

为复国大计拼尽全力。策反李虎的过程比预想中更曲折。

林墨辰带着***在西市的酒肆见面时，对方正搂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喝酒，看见他进来，

那双三角眼在他手腕上的劳力士上粘了半晌，突然冷笑：“这是什么鬼东西？

莫不是叛军的信物？”表盘上跳动的秒针在烛光下泛着冷光，

林墨辰不动声色地将袖子往下拽了拽：“祖传的计时器，能知时辰。

”他掏出用油纸包着的金条，在桌上推过去，金块与桌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李将军若愿归降，这些只是定金。”李虎的目光在金条上粘了半晌，突然拍着桌子大笑，

震得桌上的酒壶都在摇晃：“你们当我李虎是什么人？”笑声未落，

屏风后突然窜出十几个刀斧手，刀锋在烛光下闪着寒光。林墨辰早有准备，

摸出打火机按下开关——火苗“噌”地窜起半尺高，在古代人眼里简直是妖法，

刀斧手们吓得连连后退，有个胆小的甚至瘫坐在地上。“将军若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把玩着打火机，火苗在指尖跳跃，映得他眼底一片猩红，“这西市的粮仓，

怕是保不住了。”李虎的脸色瞬间煞白。他最清楚叛军的粮草有多紧张，

上个月刚因为缺粮哗变过一次。若粮仓被毁，自己人头不保。正犹豫间，

赵灵阳突然从屏风后走出，虽穿着男装束着长发，眉宇间的贵气却藏不住：“李将军忘了？

当年***病重，是我父王派御医诊治，还赐了百年人参。那人参是西域进贡的，

整个皇宫只有三支。”这句话戳中了李虎的软肋。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额头磕得青石板咚咚响，把地面都磕出个浅坑：“末将该死！愿为公主效犬马之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