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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花圈事件像一颗炸弹,在苏弥的公司炸开了锅。流言蜚语如同瘟疫般蔓延。周凛成了全公司的笑柄,惊魂未定又暴怒异常,把所有的邪火都撒在了苏弥头上,认定是她这个“疯狂的前任或追求者”搞的鬼,给他带来了奇耻大辱。苏弥百口莫辩,工作岌岌可危,走到哪里都感觉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眼神像针一样扎在她身上。

她知道是谁干的。除了靳川,不会有第二个人。

那天晚上,她失魂落魄地回到家,脸上还残留着被当众推搡的羞辱和恐惧。屋里没开灯,靳川像一尊冰冷的石像,沉默地坐在黑暗里,只有烟头那一点猩红的光,在黑暗中明明灭灭,映着他毫无表情的侧脸轮廓。

苏弥的心沉到了谷底。她摸索着打开灯,刺眼的光线让她下意识地眯了眯眼。她走到靳川面前,声音带着颤抖和绝望的嘶哑:“靳川……是你做的,对不对?花圈……你为什么要这样?你知不知道……”

“知道什么?”靳川终于开口了,声音像掺了冰碴子,冰冷刺骨。他缓缓抬起头,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翻涌着苏弥从未见过的、近乎疯狂的恨意和毁灭欲。“知道那个穿得人模狗样的周总监,被吓得差点尿裤子?知道他在全公司面前把你当垃圾一样推开?”他猛地站起身,高大的身影瞬间笼罩了苏弥,带着巨大的压迫感,“还是知道那条两千八的丝巾,系在他脖子上有多般配?!嗯?!”

最后一声质问,如同炸雷在苏弥耳边响起。她脸色惨白如纸,身体晃了一下,几乎站立不住。那条丝巾……他果然看到了!他什么都知道了!

“靳川,你听我解释……”巨大的恐慌攫住了她,她语无伦次,“丝巾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我只是……”

“只是什么?”靳川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她的骨头,眼神凶狠得像要活吞了她,“只是他比我有钱?比我会哄你开心?还是他能给你我靳川给不了的东西?!”他猛地将她甩开,苏弥踉跄着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后背一阵钝痛。

“靳川!”苏弥靠着墙,眼泪终于汹涌而出,混合着屈辱、恐惧和一种走投无路的绝望,“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是我鬼迷心窍!是我对不起你!求求你……求求你别这样!我们好好谈谈,行不行?我们……”

“谈谈?”靳川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发出一阵低沉而扭曲的冷笑,那笑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格外瘆人。“苏弥,你以为一句‘知道错了’,就能把一切都抹掉吗?你让我成了彻头彻尾的笑话!你让我觉得这五年,我他妈就是个供你取乐的**!”

他眼神里的疯狂几乎要溢出来:“想让我原谅?行啊!”他逼近一步,目光像淬了毒的刀子,刮过苏弥的脸,“拿出点诚意来!让我看看,你为了那个姓周的,能**到什么地步!又能为了‘求’我原谅,对自己多狠!”

苏弥被他眼中那**裸的、想要摧毁一切的恶意震得浑身发抖。她看着这个同床共枕了五年的男人,此刻却陌生得像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她知道,任何言语在此刻都苍白无力。他不要解释,他要的是报复,是看她痛苦,看她卑微到尘埃里。

冰冷的绝望如同潮水般淹没了她。她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了血腥味。眼泪无声地流淌,她看着靳川,那双曾经盛满爱意和温柔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一种近乎破碎的决绝。

“好……”她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却又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沉重,“靳川,你告诉我,怎么做?你要我怎么做,才能消气?才能……才能给我一个机会?”

靳川盯着她看了足足有半分钟,那眼神像是在评估一件物品的价值,或者是在欣赏猎物临死前的挣扎。终于,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残忍而冰冷的笑。

“厂里的冷库,知道吧?”他慢条斯理地说,声音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现在这个季节,里面大概零下十五度。”他顿了顿,欣赏着苏弥瞬间变得更加惨白的脸。

“钥匙在我这儿。”他慢悠悠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捏起其中一把黄铜色的、冰冷的库房钥匙,在苏弥眼前晃了晃,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我把它扔在冷库里的任何一个角落。你不是想让我看到你的‘诚意’吗?”

他凑近苏弥的耳朵,冰冷的气息喷在她的耳廓上,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进去,找到它。跪着找,爬着找,用你的手,一寸一寸地给我摸出来!什么时候找到了,什么时候出来。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多‘想’求得我的原谅!”

苏弥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深入骨髓的恐惧。零下十五度!那是一个足以冻死人的地方!他这是要她的命!

“靳川……你疯了……”她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对!我是疯了!”靳川猛地提高声音,眼神凶狠暴戾,“是你把我逼疯的!苏弥!”他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力道大得不容反抗,几乎是拖拽着,将浑身瘫软的苏弥拖出了家门。

深夜的厂区一片死寂,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在寒风中摇曳,投下惨淡的光晕。巨大的车间厂房像一头头蛰伏的黑色巨兽。冷库在厂区最偏僻的角落,一个孤零零的、刷着惨绿色油漆的低矮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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