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恭喜你啊,考上清华了!”“滚开,林叶,别碰我的录取通知书!
”我那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姐姐林月一脸嫌恶地躲开。爸爸在一旁呵斥:“跟你姐客气点!
她可是我们老林家的骄傲!”妈妈也附和:“就是,小叶,你别发疯,**到你姐。
”我笑了,眼泪却大颗大颗地往下掉。上一世,就是在这天,他们用这句话把我推进了地狱。
但这一次,我不会再忍了。我猛地扑过去,在他们惊恐的目光中,
一把抢过那张金贵的录取通知书,当着所有亲戚的面,三两下撕了个粉碎。纸屑纷飞中,
我哭得比所有人都大声,声嘶力竭地喊:“你上了大学谁来赚钱给我治病?
我的精神病医生说了,我不能受**!你们是不是都想逼死我啊!”1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我凄厉的哭喊声,和爸爸粗重的喘息声。亲戚们都傻了,端着茶杯的手停在半空,
脸上的假笑僵成一块块蜡。前一秒还被众星捧月的林月,此刻脸色惨白,
呆呆地看着满地金红色的碎纸屑。那是她的命。也是上一世,我的催命符。“你这个疯子!
”林月终于反应过来,尖叫着朝我扑来,扬起的手就要扇到我脸上。我没躲。
我只是直勾勾地看着她,眼神空洞,嘴里还在神经质地重复。
“不能**我……医生说了……我会死的……”她的手在离我脸颊一厘米的地方停住了。
不是她心软,是爸爸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林月,住手!”爸爸气的发抖,
眼睛红得像要滴出血。他死死瞪着我,像是要用眼神把我凌迟。“林叶,你到底要干什么!
”妈妈也冲了过来,不是扶我,而是蹲下去,一片一片地捡那些碎纸,嘴里念念有词。
“作孽啊,真是作孽啊!我们老林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丧门星!”我躺在冰凉的地板上,
看着他们一个比一个狰狞的脸,忽然就笑了。我一边笑,一边用更大的声音哭喊。“爸!妈!
姐姐打我!她想打死我!”“你们看!她掐我!好疼啊!
”我胡乱地在自己胳膊上抓出几道红痕,然后把胳膊举得高高的,给满屋子的亲戚展示。
“你们看!这就是我的好姐姐!清华的高材生!”亲戚们面面相觑,
窃窃私语声像苍蝇一样嗡嗡作响。“这……小叶这病是越来越重了啊。”“月月也是,
跟个病人计较什么。”“建国,你快管管,别闹出人命了!”爸爸的脸从红变青,
又从青变白。面子,是他唯一的命。今天,我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他这张老脸,
连同林月的录取通知书一起,撕了个粉碎。他一个箭步冲上来,
抓着我的衣领把我从地上拎起来。“你给我闭嘴!回屋去!”他的力气很大,
像是要把我的骨头捏碎。我感觉到了熟悉的窒息感,
上一世被他活活打死的恐惧瞬间淹没了我。但我没有求饶。我用尽全身力气,
从口袋里摸出早就准备好的备用机,屏幕上,鲜红的录音计时正在一秒一秒地跳动。
我把它怼到爸爸的眼前。“爸,你想干什么?”“你想打死我吗?”“救命啊!
爸爸要打死精神病人了!虐待亲生女儿啦!”我的声音又尖又利,几乎要穿透这栋楼的屋顶。
爸爸的手猛地一松,我摔回地上,但他顾不上了。他像见了鬼一样盯着那部手机,
浑身都在发抖。亲戚们看他的眼神也变了。林月冲过来想抢手机,被我死死护在怀里。
“你想干什么?销毁证据吗?”我冷冷地看着她,“林月,你不是要去上清华吗?
要是学校知道你有个虐待精神病妹妹的家庭,你猜,他们还要不要你?”林月浑身一僵,
脸上血色尽失。我赢了第一回合。用他们最在乎的名声,用我这身“精神病”的铠甲。
我看着他们投鼠忌器的样子,在心里冷笑。别急。这只是个开始。2当晚,
家里召开了紧急会议。主角是爸妈和林月,我是那个被审判的罪人。我被勒令跪在客厅中央,
面前摆着那堆被妈妈用胶带小心翼翼粘起来的、但依旧像狗啃过的录取通知书。“说!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爸爸一巴掌拍在茶几上,震得杯子叮当响。我低着头,肩膀一耸一耸,
做出害怕得发抖的样子。“我病了……我控制不住自己……”“放屁!”林月尖叫起来,
“你就是故意的!你就是嫉妒我!”妈妈在一旁帮腔,声音又尖又细。“小叶,
你跟妈说实话,你是不是不想让你姐好过?你这孩子心肠怎么这么毒啊!”我抬起头,
脸上挂着泪,眼神却一片茫然。“姐要去北京了,那谁赚钱给我买药呢?”“我的药很贵的,
医生说不能停。”“你们不是说,等我高中毕业就去打工,供姐姐读大学吗?”“姐姐走了,
我去哪儿打工?谁来养我?”我一句接一句,每一句都像是在陈述一个天经地义的事实。
他们三个人都愣住了。他们没想到,我居然把这笔账算得这么清楚。在他们眼里,
我应该是那个予取予求、毫无怨言的工具。爸爸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家里砸锅卖铁也会供你姐上大学!也会给你治病!”“是吗?”我歪着头,天真地问,
“那爸爸你告诉我,我们家哪来的钱?”“你下岗好几年了,***退休金一个月才两千多,
姐姐的学费一年就要一万,还有生活费。我的药,一个月就要三千。”我掰着手指头,
一笔一笔地算给他们听。这些数字,是我上一世辍学打工时,刻在骨子里的账本。
爸爸被我问得哑口无言,一张脸涨成了铁青色。林月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的鼻子骂。
“林叶,你就是个累赘!是个废物!如果不是为了给你治病,我们家会变成这样吗?
”“对啊。”我顺着她的话点头,“我就是个累-赘。”“所以,姐姐你这么优秀,
这么善良,肯定不忍心看着我这个累赘没钱治病,最后发疯死掉吧?”我看着她,笑得灿烂。
“要不,姐姐你别去上大学了,留下来打工赚钱给我治病,好不好?”“你!
”林月气得说不出话。“林叶,你闹够了没有!”爸爸终于爆发了,指着那堆碎纸吼道,
“明天!你就去学校给你姐开证明,让她去补办通知书!不然我打断你的腿!”我摇了摇头。
“不。”“通知书是我撕的,补不回来了。”林月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一丝狰恶的笑。
“爸,妈,不用求她。我自己去教育局补办,看她能把我怎么样!”她说完,
得意地看了我一眼,转身回了房间。我看着她的背影,嘴角的弧度越发冰冷。林月,
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你太天真了。我回到房间,锁上门,打开了那台老旧的二手电脑。
屏幕微弱的光,照亮了我平静无波的脸。我熟练地输入林月的身份证号和考生号,
登录了省高考服务平台。上一世,为了帮她填报志愿,这些信息我比她自己记得还清楚。
我在页面上找到了一个几乎没人会注意的选项——“申诉与勘误”。我点进去,
在申诉理由一栏,一字一句地敲下一行字:“本人林月,怀疑个人录取信息被他人恶意篡改,
申请冻结档案,启动录取公平性核查程序。”写完,我毫不犹豫地点了提交。做完这一切,
我关掉电脑,躺在床上。我知道,从明天开始,林月的好日子,就彻底到头了。
一张被撕碎的通知书,顶多让她狼狈几天。但一份涉及“录取公平”的官方申诉,
足以将她钉在耻辱柱上,让她引以为傲的清华梦,变成一场彻头彻尾的噩梦。我闭上眼,
前所未有的平静。复仇的棋盘,已经布好。而我,是唯一的棋手。3第二天一大早,
林月就打扮得光鲜亮丽地出门了。她走之前,还特意到我门口,高傲地哼了一声。“林叶,
你就等着吧,等我拿到新的通知书,看爸妈怎么收拾你这个疯子!”我躺在床上,
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个小时后,我的手机响了。是林月。电话一接通,
她压抑着怒火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林叶,是不是你干的!”我装作刚睡醒的样子,
声音含糊不清。“姐,你说什么呀?我听不懂。”“你少装蒜!”林月的声音陡然拔高,
带着一丝恐慌,“你是不是动了我的高考账户!为什么学校说我的档案被锁定了!
”“高考账户?那是什么呀?”我继续装傻,“我连电脑都不会用呢。”“你!
”电话那头传来她气急败坏的喘息声。我能想象出她此刻的表情,一定精彩极了。“林叶,
你等着!你给我等着!”她恶狠狠地挂了电话。我慢悠悠地起床,洗漱,然后走到客厅。
爸妈正焦急地坐在沙发上,看见我,妈妈立刻迎了上来。“小叶,你姐刚才打电话了,
说她的档案出了点问题,是不是你……”我一脸无辜地看着她。“妈,我不知道啊。
我一直在睡觉。”爸爸铁青着脸,死死盯着我,像是在审视一个犯人。“林叶,
我再问你一遍,到底是不是你?”我被他看得浑身发毛,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抱住自己的胳膊。“不是我……我没有……”我的声音开始发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你们为什么都不相信我?
你们都觉得是我害了姐姐……”“我病了……你们还要逼我……”我开始小声地抽泣,
越哭越大声,最后瘫坐在地上,抱着头,重复着那几句熟悉的话。
“我头好痛……不能再受**了……”爸妈对视一眼,
脸上的表情混杂着愤怒、怀疑和一丝忌惮的复杂。他们怕了。怕我再闹起来,闹得人尽皆知。
最终,还是爸爸先妥协了。他疲惫地挥了挥手。“行了行了,回你屋去,别在这儿哭丧!
”我目的达到,立刻收了眼泪,乖乖地爬起来,跑回了房间。关上门的瞬间,
我听到客厅里传来***哭声和爸爸的怒吼。“这日子没法过了!真是家门不幸!”下午,
林月回来了。她的眼睛又红又肿,脸上那份精致的妆容也花了,看起来狼狈不堪。她一进门,
就把包狠狠地摔在沙发上。“完了!全完了!”她冲进我的房间,一把揪住我的衣领。
“林叶!你把密码告诉我!快点!”我吃痛,却不反抗,只是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看着她。
“什么密码?我不知道。”“你还装!”她歇斯底里地摇晃着我,“就是高考平台的密码!
你把它改成什么了!快说!”我被她晃得头晕眼花,干脆两眼一翻,往后一倒,
直接“晕”了过去。“啊!小叶!”***惊呼声传来。接下来是一片混乱,爸爸的怒骂声,
***哭喊声,林月气急败坏的尖叫声。我躺在冰凉的地上,嘴角勾起一抹无人察觉的冷笑。
林月,想知道密码?可以。我会一点一点地喂给你,看着你从希望到失望,再到彻底的绝望。
这出戏,才刚刚拉开序幕。4从那天起,我们家的气氛就变了。林月不再对我冷嘲热讽,
甚至开始主动讨好我。她会给我买我最爱吃的草莓蛋糕,会把她新买的漂亮裙子送给我,
会坐在我床边,用她自以为最温柔的声音,一遍遍地哄我。“小叶,好妹妹,你再想想,
那个密码到底是什么?”“你想想,只要姐姐能去上大学,以后就能赚好多好多钱,
到时候给你买更大的房子,请最好的医生,好不好?”我坐在床头,一边挖着蛋糕,
一边歪着头看她。她脸上的笑容,比蛋糕上的糖精还要假。“密码啊……”我含着勺子,
口齿不清地说,“我想想……”我故意做出一副努力回忆的样子,
然后报出了一串错误的字母和数字。林月如获至宝,立刻冲出去,打开电脑尝试。几分钟后,
她房间里传来鼠标被狠狠砸在桌上的声音。她会再次冲进来,脸上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
但对着我,又不得不挤出笑容。“小叶,是不是记错了?你再好好想想。”我就这样,
一天给她一个假密码,像遛狗一样,遛着她,也遛着我那对焦虑不堪的父母。
我看着林月从最初的充满希望,到后来的焦躁不安,再到现在的濒临崩溃,
那张伪善的面具终于开始出现一道道裂痕。她开始在我面前摔东西,
开始控制不住地对我大吼大叫。而每当这时,我就会立刻缩到墙角,抱着头,浑身发抖。
“姐姐你别生气……我害怕……我一害怕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爸妈就会立刻冲进来,
拉开林月,对着她呵斥。“林月!你想干什么!你想让她一辈子都想不起来吗!
”林月气得眼泪直流,却又拿我毫无办法。这种无能为力的愤怒,一点点地侵蚀着她的理智。
我知道,她快要到极限了。而我,需要再添一把火。爸妈看这招没用,
终于决定带我去看心理医生。他们口中所谓的“全国最好的专家”,陈医生。
坐在陈医生整洁明亮的诊室里,我低着头,双手绞着衣角,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
爸妈坐在我对面,七嘴八舌地向陈医生描述我的“病情”。“医生,你看看我这女儿,
她疯了!”“好端端的,就把她姐的录取通知书给撕了!”“还胡言乱语,说我们虐待她,
我们哪有啊!”陈医生是个很年轻的男人,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温文尔雅。
他没有打断我父母的控诉,只是静静地听着,偶尔用笔在记录本上写下几个字。
等他们说得差不多了,他才把目光转向我,声音很温和。“林叶,是吗?能和我说说,
那天发生了什么吗?”我抬起头,眼眶红红的,怯生生地看了他一眼,又迅速低下头。
“我……我不记得了……”我小声说。“我只知道,姐姐要走了,去很远的地方,
以后就没人管我了。”“我病了,姐姐走了,谁给我赚钱买药……”我一边说,
一边开始掉眼泪,逻辑混乱,颠三倒四,完美地扮演了一个没有安全感的精神病人。
陈医生耐心地听着,然后问:“你姐姐对你好吗?”我浑身一抖,像是被这个问题吓到了。
我偷偷地看了一眼我爸妈,然后飞快地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这个动作,
比任何语言都更有说服力。陈医生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在爸妈离开,
他单独给我做咨询的时候,我“无意”中,向他透露了更多的“信息”。“医生,
我最近总是头晕,浑身没力气。”“姐姐总给我喝一些甜甜的水,她说对我的病有好处。
”“喝完之后,我就很想睡觉,脑子也昏昏沉沉的。那天……那天撕通知书之前,
我就喝了那种水。”“我还记得,我好像碰了电脑,
但是我不记得我做了什么……”我看着陈医生,眼神里充满了迷茫和恐惧。“医生,
我是不是……病得更重了?”陈医生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他没有说信,
也没有说不信。他只是在记录本上,写下了长长的一段话。我知道,我埋下的那颗种子,
已经在专业人士的心里,生根发芽了。“不明药物”、“精神恍惚”、“胡乱操作电脑”。
这些词组合在一起,足够构成一个可怕的猜想。一个姐姐为了顺利上大学,
不惜给精神病妹妹下药的恐怖故事。走出诊室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陈医生正看着我,
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和同情。很好。我的证人,已经就位。5陈医生的诊断报告,
像一颗炸弹,在我们家引爆了。报告上明确写着:患者林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