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黑,我彻底没了意识。
我好像到了天堂,因为我见到了迟淮。
我俩隔着一条河,他面带微笑地望着我。
我哭着想奔向他,可横在我们面前的河,像是不能逾越的鸿沟,我怎么都跨不过去。
对岸的迟淮,笑着冲我挥手,像是在劝我回去。
我泪流满面的摇头,可他转身决绝的走了,像就为了这场道别而来。
我突然记起劝说他给陆泽川捐肾时他的神情,他红着眼眶,眼神湿漉漉的像是一只小奶狗。
他哀伤地望着我:“江依依,为什么你们都爱陆泽川?”
“却没人爱我迟淮?就因为我是妈妈未婚先孕的产物?可我若是能选,我甘愿我没有来过这个世上。”
或许是他的眼神太过悲伤,劝他要捐肾的话,就这样卡在了喉咙,说不出口。
最后,我落寞的走了。
我想,既然陆泽川时日无多,那我就好好的陪陪他。
可我回到病房,看到的却是陆泽川抱着闻嫣嫣在忘情的拥吻。
“他这样对你,你还想救他吗?”是跟在身后的迟淮。
我擦了擦眼泪,笑着回答他:“就是一条狗,二十年了也有感情了啊。”
迟淮抿着唇,伸出手指擦掉我脸上的泪痕:“别哭,我帮你救他。”
“不过作为条件,你要陪我三个月,就三个月。也让我尝一尝被爱的滋味。”
我笑着点头。
当时我没有问,为什么是三个月,事后我才知道,捐完肾,他就只剩三个月的寿命。
知道这个消息时,已经过去两个月,迟淮的身体每况愈下,而我也在自责中彻底爱上了这个温柔的男人。
另一边的陆泽川却一次次用出格的行动告诉我,我求迟淮救他,是多么错误的决定。
他带着闻嫣嫣参加陆家的家宴,在宴会上逼我给闻嫣嫣擦鞋。
他为闻嫣嫣从国外空运来大束的玫瑰,许她至死不渝的爱情。
他纵容闻嫣嫣开我的保险柜,把我母亲留下的镯子给摔的粉碎。
我一退再退,陆泽川却步步紧逼,直到逼死了迟淮。
我哭的几乎晕厥,可迟淮的身影再没有回头看我一眼。
就在这时,一道来自心灵深处的声音呼唤着我。
“江依依,你醒醒!你醒醒好不好?只要你肯醒来,我把我的命都给你,好不好?”
我的灵魂随着声音,好像被拽进了一个陌生的空间,我飘在上空,看着自己静静的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管子。
病床前,陆泽川头上裹着纱布,泪流满面的握着我的手。
他一只手***胸前,只感觉像是有钝刀在一点一点割他的心脏。
我遗憾地叹了一口气,飘到陆泽川的身旁:“你怎么没有死?你真该死!”
我伸出的拳头,轻飘飘地穿过他的胸膛,他依旧跪在地上,哭着求我醒来,眼里的爱意翻涌。
我盘腿坐在他的身侧,讥讽出声:“陆泽川,你究竟爱谁,你自己心里清楚么?”
他紧紧握着我的手,小心的亲吻我的手背,恶心的我不行。
可能是因为厌恶的情绪,带来的起伏,心脏监视器剧烈的起伏。
陆泽川惊喜地抬头爬起来去叫医生。
我静静地坐在地上看着对面的自己,苦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