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梦见和死去三年的前男友缠绵。醒来发现那个能让我快乐的物件挪动了位置。
床下传来呼吸声,可每次检查只找到小猫叼来的玩偶。
直到我在妙妙的项圈里发现***头。而他的骨灰盒里,装的是奶粉。
1梦魇缠绵又来了。那熟悉的、令人心悸的悸动,如同潮水般从身体最深处涌上来,
迅速席卷了每一寸神经末梢。林知夏在黑暗中猛地睁开眼,胸口剧烈起伏,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那股清冽又霸道的气息,属于沈屹的气息。
身体的某处清晰地提醒着刚才梦境里发生了什么。三年了。沈屹走了整整三年。
可这一个月来,那些他们曾经有过的亲密,如同被打开了什么禁忌的开关,
夜夜在她梦里重演,真实得可怕。他的指尖划过皮肤的触感,
他滚烫的唇舌在她身上点燃的火,
他靠近时那声压抑的、满足的喟叹……一切都清晰得让她心尖发颤。她烦躁地坐起身,
伸手拧开床头灯。暖黄的光线驱散了部分黑暗,却驱不散心头那团乱麻。
习惯性地伸手去够床头柜抽屉里的那个东西——那个造型别致的物件,是一个朋友送的礼物。
沈屹去世后,她有一段时间很难适应。其他朋友劝她开始一段新的感情,但她一直都很抗拒。
久而久之周围的朋友也都作罢,送东西的朋友说是怕她太寂寞,才送了这么个东西。
指尖触到的瞬间,林知夏动作一僵。不对。她明明记得,昨晚清理后,她是头朝里放进去的。
可现在,它分明是头朝外,甚至以一种有些刻意的角度,斜斜地指向床的方向。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悄然爬升。第一次发现位置不对时,她只当是自己记错了。第二次,
她怀疑是家里进了人,心惊胆战地检查了所有门窗,完好无损。第三次,
她甚至把问题归咎于妙妙,她和沈屹养的那只布偶猫,
尽管妙妙对那种硅胶制品从来不屑一顾。这是第几次了?她拉开抽屉,
死死盯着那个淡紫色的物体,心脏在胸腔里咚咚直跳。屋里静得可怕,只有她粗重的呼吸声。
忽然,一种极其微弱的、另一种频率的呼吸声,丝丝缕缕地钻进她的耳朵。来自床下。
林知夏浑身的汗毛瞬间炸起。不是第一次听到了。每次从那种梦中惊醒,在心跳如鼓的间隙,
她似乎总能捕捉到这细微的声响,起初以为是幻觉,是梦境的后遗症,
或者干脆就是妙妙在床下玩。可妙妙的呼吸声不是这样的。这声音更沉,更缓,
属于一个成年男性。她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耳朵竭力捕捉着床下的动静。
那呼吸声似乎停顿了一瞬,然后又极其轻微地继续起来,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耐心。
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绕住她的四肢百骸。她想起这一个月来,妙妙总是喜欢往床底钻,
有时候叼出来一些积了灰的小玩意儿,比如那个眼熟的、沈屹当年夹给她的丑猴子玩偶。
每次她心惊胆战地趴在地上,用手电筒照射床底时,
除了妙妙和它不知从哪个角落扒拉出来的“战利品”,什么都没有。只有灰尘,
和一种若有若无的、属于沈屹的、带着雪松气息的古龙水味。
她曾经最爱在他怀里嗅闻的味道。她告诉自己,是心理作用,是思念成疾,
或者干脆就是洗衣液的味道巧合。但这一次,结合挪动的那个物件,结合那真实到过分的梦,
结合这清晰的床下呼吸声她不能再自欺欺人了。床下有人。这个认知让她手脚冰凉。
她死死咬住下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在房间里逡巡,
最后落在墙角立着的那个棒球棍上——那是沈屹走后,她买来防身的,从未真正用过。
深吸一口气,林知夏轻手轻脚地下了床,踮着脚尖走到墙边,握紧了那根冰冷的棒球棍。
木质手柄传来粗糙的触感,稍微给了她一丝力量。她一步步挪到床边,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
不能再等了。她猛地蹲下身,将手机手电筒的光柱,直直地射向床底!
“喵呜——”妙妙被突如其来的光亮惊动,不满地叫了一声,从床底深处蹿了出来,
嘴里果然又叼着那个脏兮兮的丑猴子玩偶。它蹭了蹭林知夏的小腿,
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无辜。光束所及之处,空无一人。
只有几团猫毛随着妙妙的动作轻轻滚动,以及一些更深处的、看不分明的阴影。
那股熟悉的雪松味,似乎也淡得几乎闻不到了。2骨灰之谜林知夏举着手机,
不甘心地又照了一圈。床底空间不算太大,堆放了一些换季的被褥,用真空压缩袋装着,
整齐地靠墙码放,根本藏不下一个成年人。“妙妙……”她喃喃着,放下棒球棍,
伸手把布偶猫抱进怀里,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轻微发抖。是错觉吗?又是她的神经质?
妙妙温顺地趴在她怀里,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林知夏的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它柔软的长毛,
指尖忽然触碰到它项圈上挂着的小小金属铭牌和一个装饰性的、指甲盖大小的毛绒小球。
她动作顿住。这项圈是半个月前,她在小区宠物店里新买的。当时店员极力推荐,
说这款项圈上的智能铭牌可以记录宠物信息,附赠的毛绒装饰球也很可爱。她没多想就买了。
可现在,借着床头灯的光线,她仔细端详着那个米白色的毛绒小球。看久了,
总觉得那不像纯粹的装饰,小球表面有一个极细微的、颜色略深于周围绒毛的小点,
像是被刻意隐藏的接口。这个念头让她遍体生寒。她猛地扯下妙妙的项圈,凑到灯光下,
用手指甲小心翼翼地试图抠开那个毛绒小球。小球缝合得很紧密,她费了点力气,
才勉强撕开一点缝隙。里面没有填充棉。取而代之的,
是一个比米粒还要微小的、亮着微弱红点的金属装置。***头。林知夏如遭雷击,
整个人僵在原地,血液仿佛瞬间冻结。不是错觉。不是神经质。真的有人,在监视她。
通过她亲手给妙妙戴上的项圈!是谁?是谁能干出这种事情?一个名字呼之欲出,
带着血腥气和绝望的回忆,她却不敢去想。她跌跌撞撞地冲进客厅,从储物柜的最顶层,
捧下来一个黑色的、冰冷的骨灰盒。上面刻着名字——沈屹。下面是他的生卒年月。
死亡原因是意外坠楼。警方结案报告清清楚楚。她亲眼看着他的遗体被推进火化炉,
亲眼看着工作人员将这个盒子交到她手上。三年来,她一直把它放在家里,没有下葬。
像是某种执念,又像是某种未完成的告别。她从未想过要打开它。对逝者不敬,
也怕自己承受不住那最后的真实。但此刻,那个***头像一把淬毒的钥匙,
打开了她心中所有被强行压抑的疑窦。梦,呼吸声,被移动的私密物品,
还有这无所不在的窥视她颤抖着手,抚摸着骨灰盒冰凉的表面。
心底有一个声音在疯狂叫嚣:打开它!打开它!指甲因为用力而泛白,她咬着牙,
深吸一口气,猛地掀开了盖子——没有想象中的灰白色骨灰。里面安静地躺着一袋成人奶粉。
甚至还是某个知名品牌,包装完好,透着一种荒谬绝伦的讽刺。奶粉。沈屹的骨灰盒里,
装的是奶粉。那她当年亲手接过的是什么?那个被推进去火化的又是谁?林知夏腿一软,
顺着柜子滑坐在地板上,骨灰盒从手中滚落,那袋奶粉“啪”地一声掉在她脚边。
3他的现身她看着那袋奶粉,想哭,又想笑,最终只是发出了一声压抑的呜咽。沈屹没死。
他骗了她,骗了所有人。这三年的悲伤,三年的挣扎,三年的试图遗忘,全都成了笑话。
那些梦,不是空穴来风。那些被移动的东西,不是她的错觉。床下的呼吸声,是真实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