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李然然挥霍无度的性格，没了生活费，我猜她那个无底洞很快又会见底。

果然不出所料。

下班的暗巷里，她带着那群小混混兄弟堵住了我。

她叼着烟，开口借钱。

我没有抵抗，立刻掏出手机。

【要多少？姐给你转。】

【三千。】

【好。】我动作利落，秒转了三千。

接着又故作想起什么，蹙眉说：【换季了，你该买新衣服了。】

随即又转了三千，叮嘱她别委屈自己。

她愣住了，脸上的痞气收敛了些。

她现在大概觉得，我成了唯一真心对她好的人。

【你……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她狐疑地问。

我不好意思地挠头，压低声音：【我没钱的时候会借点信用卡，下个月再还上就行。】

【信用卡？】她怔了怔，没再多说，转身和那群小混混吵吵嚷嚷地消失在夜色里。

五天后，她发信息问我怎么网上借钱。

我就知道，埋下的种子开始发芽了。

表面上，我搬出一堆大道理，劝她别去借钱。

可李然然这种有今天不管明天的人，怎么可能听得进去？

她索性也不再问我，消失了好一阵。

朋友圈里，她的生活愈发奢靡。

开香槟塔，住五星酒店。

而这些开销，绝不是她身边那些穿着豆豆鞋骑着小电驴，成天走街串巷的黄毛兄弟能支付得起的。

这天，她又来了，满脸焦躁。

她把我拉到一边，声音慌张：【姐，这次你得救我！要十万！】

我心里冷笑，知道她债务的窟窿已经深不见底。

但我脸上瞬间堆满了窘迫。

【十万？你当姐是开银行的？】

我把手机塞给她，任她看，余额只有五百。

她僵住了，不死心地划着屏幕，除了几个借款APP，什么也没有。

我趁势叹了口气，语气充满了同是天涯沦落人的苦涩：【我也是月光族，工资还没发，自己也愁怎么过呢。】

这时，旁边等得不耐烦的兄弟们凑过来，一眼就瞥见了那可怜的余额。

顿时，一片毫不掩饰的嘘声和嘲笑炸开了锅：

【然然，你这姐姐混得也不怎么样嘛！】

【走了走了，真没劲！】

在嘘声中，她一把将手机甩回我怀里，瞪我一眼，灰头土脸地消失了。

一回到家，我就装作满脸惊恐，将李然然一开口就朝我要十万块的事情全盘托出。

还非常关切的问妈妈：【妈，然然没逼着你拿钱吧？】

此话一出，我妈立即变了脸色。

有了偷首饰变卖的前车之鉴，她不再有半分犹豫，立刻联系了锁匠：【师傅，马上来，给我把大门的锁芯换了，现在就换！】

她决绝的语气，是要彻底将李然然拒之门外。

我站在窗边，沉默地看着窗外飘落的初雪，不经意呢喃了一句：【下雪了。】

余光之外，妈妈身形顿住了，随后只是沉闷的嗯了一声。

就是今夜。

上一世那段视频里，那个飘着初雪的夜晚。

李然然和空酒瓶一块躺在脏污的水泥地上，被她的护花使者们灌的动弹不得。

屋里的豺狼只会越聚越多，然后开启她整整一晚噩梦…

而她不知道的是，偏爱她半辈子的妈妈。

此刻正忙着换掉门锁，想着如何将她永远拒之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