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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缓缓上行,数字一下下跳动,像倒计时的秒针。

身边有醉醺醺的邻居哼着歌,浓郁的酒气混杂着香水味,在密闭空间里发酵。若是以前,我大概会微微蹙眉,下意识地离远些。

但此刻,我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跳动的数字,心里一片死寂的平静。

连外界的气味和声音,都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

“叮——”

门开了。

我走出去,高跟鞋敲击在走廊光洁的瓷砖上,发出清脆又空旷的回响。这声音曾经让我觉得是归家的讯号,如今听来,只是提醒我,该离开了。

拿出钥匙,开门。玄关的感应灯应声亮起,昏黄的光线笼罩着这个我曾经称之为“家”的地方。

一切如常。

他随意踢在玄关的球鞋,沙发上他惯常躺卧位置留下的褶皱,甚至空气里,都还残留着他常用的那款雪松香水的味道。

曾经,这些细节构成我全部的安全感和幸福感。

现在看来,不过是讽刺的布景。

我没有开大灯,就借着玄关微弱的光,径直走向卧室,从储藏室最深处拖出那个最大的行李箱。

行动快于思考。

我打开衣柜,里面我的衣服和他的衣服泾渭分明地挂着,像两个被迫同居的陌生人。我伸手,只掠过属于我的那半边,一件件,毫不犹豫地取下,折叠,塞进行李箱。动作麻利得不像在收拾三年的痕迹,更像是在执行一项早已规划好的撤离任务。

化妆品,护肤品,书房里我的专业书和笔记,阳台我养的多肉……所有明确属于“沈止水”的东西,都被我精准地筛选出来,打包,封箱。

客厅中央,渐渐堆起几个纸箱,像几座孤寂的坟,埋葬着我在这里度过的三年。

最后,我的目光落在梳妆台那个丝绒首饰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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