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这一次，宁宁整个人面朝下扑倒在地，小小的鼻子顿时流出了血。

加上被连吓了三次，整个小脸煞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可是她哭得越厉害，我就表现得越冷漠。

“妈，你到底要干嘛？”

女婿已经顾不上我是长辈，火冒三丈地质问我。

更让他疑惑的是，宁宁的亲爷爷、奶奶就那么站在旁边，看到孙女流血也无动于衷。

要知道，以往宁宁就是打个喷嚏，她奶奶都会心疼地把宁宁从头检查到脚。

亲友们开始七嘴八舌地猜测。

“听说王姐当初就不同意自己女儿远嫁，现在女儿死了，心里憋着气。”

“但再怎么说，把气撒到外孙身上也不对啊。”

“外婆这样，亲奶奶看上去也不待见宁宁，这宁宁以后没亲妈护着，只怕日子不好过哦。”

女婿听见大家的议论，红着眼睛，小心翼翼地捂住宁宁的耳朵，试图减少对孩子的伤害。

他哭丧着脸对着我哀求。

“妈，有什么事能不能等送完罗茜这最后一程再说。”

“你怪我没有保护好罗茜，打我骂我，我都认，可不可以求你要对宁宁下手。”

“没妈的孩子，本身就已经很可怜了。”

我冷漠地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不行。”

有人实在看不下去。

“王姐，差不多得了，冲一个孩子发火算什么事。”

她们指着女儿的遗照对我发起控诉。

“你女儿都看着的，她孩子哭，她怎么放的下心啊！”

“不管宁宁做了什么让你生气，你也不能在罗茜的葬礼上这样对她。”

我看向女儿的黑白照，心里疼得发紧，打了宁宁的那只手就好像有千斤重。

可目光下移，看到铁盆里成堆的纸灰，我眼神又瞬间变得冷漠，伸出手就要去抓宁宁。

宁宁惊慌地躲到她奶奶身边，可怜巴巴地冲着亲家母喊：“奶奶，救救我，外婆她疯了。”

亲家母面无表情地扯开宁宁求救的手，又带着些审视的目光将宁宁推到了女婿身边。

女婿来不及反应，宁宁就又被我狠狠地打了三下。

头骨发出的沉闷拍打声，让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宁宁倒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哭，换来的却是让我更加冷漠的直视。

女婿也丧失了理智，对着我嘶吼。

“你今天要是再敢对宁宁动手，我就带着宁宁和你断绝关系！”

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亲家母终于出了声。

“宋诚，怎么跟你岳母说话的？没大没小。”

亲家公也白了女婿一眼。

“好像谁稀罕和你们扯上关系似的，在这吓唬谁？”

“长辈心情不好，教训几下晚辈天经地义，你一直乱吠什么？”

爷爷奶奶的态度，让宁宁感到异常陌生。

她瘦弱的肩膀，因为哭泣一耸一耸，又无助地拉了拉奶奶的衣服。

“奶奶，就因为我是女孩，你们都不喜欢我吗？”

此话一出，亲朋都露出一副了然的样子。

“真是没妈的孩子像根草，罗茜刚走，几个老就露出真面目了。”

“王姐，你们别太过分啊，我们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的，再打孩子我们都不同意！”

我冷哼一声：“我打我外孙，还要你们同意？”

说完，我拽住宁宁的衣领把她提了起来。

就在我的手又要落在宁宁的脑袋上时，她突然抱着头，朝着一个角落大喊。

“妈妈，快救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