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牢狱,我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取了律师执照。归来第一天,就收到养父母的律师函,
要求我放弃全部财产。法庭上,养父义正言辞:“宋晚舒,我们养你二十年,
如今你亲妹妹清瑶病重,急需这笔钱救命,你就不能发发善心?”宋清瑶坐在轮椅上,
哭得梨花带雨:“姐姐,求你了,医生说我等不到合适的***了……”我的律师走到我身边,
低声问:“宋律师,还按原计划进行吗?”我点头,接过他递来的文件,甩在对面原告席上。
“不必了。”“我撤回财产纠纷诉讼。”“我选择直接起诉,故意伤害罪。
”1法官敲下法槌,宣布休庭。刘云的哭喊被淹没在嘈杂的人声里。
我的律师王政走到我身边。“宋律师,我们先走。”我点头,跟随他走出法庭。
闪光灯在我眼前炸开,无数话筒递到我的嘴边。“宋**,请问你起诉养父母故意伤害,
有什么证据吗?”“你真的认为自己缺失的肾脏和妹妹有关吗?”“你这样做,
不怕背上忘恩负义的骂名吗?”王政挡在我身前,隔开人群。“各位媒体朋友,请保持冷静。
”“关于宋晚舒女士的健康状况,我们已经向法庭提交了她入狱前的完整体检报告。
”他声音清晰,传遍全场。“报告显示,五年前,宋女士双肾功能完好,身体健康。
”“至于其他的证据,我们会在下次开庭时,
向法庭出示关于宋女士‘失踪肾脏’的直接线索。”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骚动。王政护着我,
挤出重围,上了一辆黑色的车。网络上,舆论的风向开始变了。
#女律师状告养父母#的话题下面,不再是一边倒的***。“等等,入狱前肾是好的?
五年后出来就没了一个?”“这案子有点意思了,蹲个后续。”“如果是真的,
那也太可怕了,细思极恐。”手机响起,是宋天成的号码。我接通,没有出声。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然后是宋天成压抑着怒火的声音。“晚舒,你到底想干什么?
”“二十年,我们家养了你二十年,就算养条狗也有感情!”“你就非要闹得这么难看,
让我们家成为全城的笑话吗?”我开口,声音没有一点起伏。“被告席上,有你的名字吗?
”他噎了一下。“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的意思是,原告是我,宋晚舒。被告,
宋天成,刘云,以及宋清瑶。”“你们三个,一个都跑不掉。”电话被我挂断。没过多久,
宋清瑶的社交账号更新了一条长文。配图是她躺在病床上,插着各种管子的照片。
“我不知道我还能撑多久,每一天都像活在刀尖上。我从不奢求不属于我的东西,
可姐姐为什么连一个活下去的机会都不肯给我?她说是我害了她,可我连站都站不起来,
又要怎么去害她呢?如果我的死,能平息姐姐的怨恨,我愿意……”评论区涌入上万条留言。
“清瑶妹妹别哭,我们都支持你!”“她姐姐就是个疯子!坐过牢的人,心理早就扭曲了!
”“这种白眼狼就该被网暴到死!”我关掉手机。回到住处,楼道里一股刺鼻的油漆味。
我的门上,被人用红色的油漆泼满了。上面写着两个字。白眼狼。我拿出手机,拍下照片,
发给王政。“保留证据。”夜里,门铃响了。我从监控里看到门外站着的人,宋谨言。
我打开门。他站在门口,神情憔悴。“晚舒,收手吧。”“清瑶她……真的快不行了,
你一定要逼死她吗?”我看着他,这个男人曾是我在那个冰冷家庭里唯一的光。现在,
这束光也熄灭了。我一字一句地开口。“从你五年前选择沉默开始,你和他们就是一伙的。
”2第二天,刘云召开了记者会。她在镜头前哭得泣不成声,
将我塑造成一个天性凉薄的怪物。“晚舒这孩子,从小性格就孤僻,不合群,
上学的时候就爱打架。”“我们做父母的,管不了,也说过很多次,可她不听。
”她拿出几份手写的“同学证词”,说我上学时就有暴力倾向。最后,
她拿出一份关键性的文件。一份盖着公章的警方卷宗复印件。“五年前,
她就是因为聚众斗殴,把人打成重伤,才入狱的。”刘云对着镜头,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钢针。“我们真的不知道她的肾是怎么没的,
也许……也许就是在当年那场斗殴里……”她没有把话说完。但所有人都懂了。
一个有暴力前科的不良少女,在斗殴中受伤失去了肾脏,出狱后却反咬一口,
污蔑病危的妹妹,企图敲诈养父母的财产。故事完美闭环。我的名声彻底烂了。
律所的电话被打爆,全是***和诅咒。我的照片和个人信息被挂在网上,
接受着最恶毒的审判。王政的电话打来,语气沉重。“晚舒,舆论对我们很不利。
”“我这边还好。”我说,“你那边按计划进行。
”“向当年经办案件的城南***申请信息公开,要求调取‘斗殴’现场的完整出警录像。
”“好。”第二天,王政带来了预料之中的消息。“***以‘关键硬盘损坏,
资料遗失’为由,拒绝了我们的申请。”“我明白了。”阻力比想象中更大。刘云的关系网,
正在全力运转。媒体上,关于我的负面报道铺天盖地。
我成了一个谎话连篇、敲诈病危妹妹、丧心病狂的恶毒女人。周五,
我应邀参加一个法律界的行业沙龙。我刚走进会场,主办方的负责人就快步走了过来,
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排斥。“宋律师,抱歉,你可能不太适合出现在这里。”他声音不大,
却足以让周围的人都听见。“我们这个沙龙,都是业内有头有脸的人物。
”“你一个有犯罪前科的……在这里,会影响我们整个行业的风气。
”周围的窃窃私语汇成一片嗡鸣。有嘲笑,有鄙夷,有幸灾乐祸。我一言不发,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一双手臂拦住了我。是宋谨言。“晚舒,我送你回去。”我推开他的手。
“别碰我。”我独自回到家。推开门,我愣住了。客厅的地上,一片狼藉。
那盆我从监狱里带出来,养了五年的兰花,被人砸碎了。花盆碎成几片,墨绿的叶片断裂,
根茎暴露在空气中,泥土洒了一地。这是我唯一的念想。我看着那一地狼藉,站了很久。
然后,我平静地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接通了。“可以开始了。
”3电话那头的声音干净利落。“视频已经放出去了。”我挂断电话,打开社交软件。
一段监控录像正在疯狂传播。画面很暗,只有一个地下车库的出口。一辆面包车停在那里,
几个男人把我从车上拖下来,塞进了另一辆车的后备箱。视频只有短短十几秒,画面抖动,
看不清人脸。#女律师自导自演#的话题很快被顶了上来。“就这?我还以为是高清大片呢。
”“笑死,这么模糊的视频能证明什么?说是绑架,我还说是跟男朋友玩情趣呢。
”“肯定是宋晚舒自己找人拍的,想泼脏水,结果技术不到家,翻车了。
”刘云的公关团队反应很快。他们发出一份声明,称该视频为“恶意剪辑”,并悬赏十万,
寻找“视频的伪造者”。王政的电话打来。“晚舒,他们找到当年那几个小混混了。
”“我猜到了。”“他们统一了口径,说是你当年先动的手,把人打成了重伤,
他们只是‘正当防卫’。”“他们收了钱。”“对。我们现在没有证据,诉讼前景很差。
”希望的火苗,刚被点燃,就被一盆冷水浇灭。还没等我喘口气,一个更劲爆的消息炸开了。
#宋清瑶病危#词条后面跟着一个深红色的“爆”字。新闻配图里,宋清瑶被推进ICU,
宋谨言穿着白大褂,表情凝重地跟在旁边。媒体的报道里,他是主治医生。
他亲口向记者证实,宋清瑶的病情“急剧恶化”,下了病危通知。我的手机快要炸了。
***的私信和短信涌入,每一条都带着最恶毒的诅咒。“你去死吧!清瑶要是有事,
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你为什么不去死?把你的肾赔给清瑶!”“杀人犯!刽子手!
”我关掉手机,拿起车钥匙。我必须去医院,拿到宋清瑶最新的体检报告。
ICU的走廊空无一人,只有仪器发出的滴滴声。我刚走到门口,就被一个人拦住了。
是宋谨言。他脱下了白大褂,身上还是那件手术服,上面沾着血。“你来干什么?”“让开。
”“晚舒,你回去吧,不要再**她了。”“我再说一遍,让开。”我看着他,
“我要她最新的体检报告,现在。”他挡在门前,一步不让。“她真的快不行了,
你为什么就是不信?”就在这时,走廊尽头的电梯门开了。刘云和宋天成冲了出来,
他们身后,跟着一大群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闪光灯在我脸上疯狂闪烁。刘云一见到我,
就扑了过来,瘫倒在地。“宋晚舒!你还想怎么样!”她抱着我的腿,声泪俱下。
“清瑶都快死了!你还要来逼她!你是不是非要她死在你面前你才甘心!
”记者们把我们围得水泄不通。“宋**,请问你深夜来ICU,是想对**妹做什么吗?
”“你对宋清瑶**的病危有什么看法?”“你真的要逼死她才肯罢休吗?
”我被这阵仗推得后退一步,撞在墙上。刘云死死抓着我,指甲嵌进我的肉里。“保安!
报警!她要杀人了!她要杀了我的女儿!”警察很快赶到。
我被他们以“涉嫌寻衅滋事”的罪名带走。手铐冰冷。我透过车窗,看到宋谨言站在原地,
看着我被带走。他没有动。我在警局待了四十八个小时。王政来接我时,
我整个人都快脱水了。他递给我一瓶水,声音疲惫。“晚舒,我们的律所……出事了。
”“怎么了?”“被人恶意举报消防问题,勒令停业整顿了。”我拧开瓶盖,灌了几口水。
一切,都按照刘云的剧本在走。我被逼入了一个密不透风的死角。走出警局,天已经黑了。
我走向地下车库。空旷的车库里,只有我的脚步声。我按下车钥匙。车灯闪了两下。突然,
我身后传来刺耳的引擎轰鸣声。强光从后面打来,我下意识回头。一辆黑色的轿车,
像一头发疯的野兽,朝我直直冲了过来。4千钧一发。
一辆白色的车从我旁边的车位猛地冲出,横在我面前。“砰——!
”巨大的撞击声在整个地下车库回荡。黑色的肇事车辆停顿了一下,然后迅速倒车,
轮胎在地上划出尖锐的摩擦声,飞速逃离了现场。我僵在原地。那辆白色的车,
车头已经完全变形,冒着白烟。是宋谨言的车。我冲过去,拉开车门。宋谨言倒在驾驶座上,
额头全是血,腿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他昏了过去。我颤抖着手,拿出手机,
拨打了120。医院。急救室的红灯亮着。我坐在走廊的长椅上,身上还沾着宋谨言的血。
五年了。我以为我的心早就成了一块冰。现在,那块冰上,裂开了一道缝。电梯门打开,
刘云和宋天成冲了出来。刘云看到我,像疯了一样扑过来,双手掐住我的脖子。“宋晚舒!
你这个扫把星!”她的眼睛血红,面目扭曲。“你为什么不死!为什么要去害谨言!
他要是出事,我跟你拼了!”我的脖子被她掐得无法呼吸。
宋天成和赶来的护士合力才把她拉开。她瘫在地上,捶打着地面,发出野兽般的哀嚎。
“我的儿子啊!我的谨言!”**着墙,大口地喘着气。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王政发来的消息。一条直播链接。点开,是宋清瑶。她躺在病床上,戴着氧气面罩,
声音虚弱。“大家不要再骂我姐姐了……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生病,
哥哥就不会出车祸,姐姐也不会被大家误会……”她哭得泣不成声。“如果我死了,
是不是一切就能结束了?哥哥就不会受伤,姐姐也能得到她想要的……”评论区已经疯了。
“天啊,这个姐姐是魔鬼吗?”“清瑶妹妹太善良了,都这个时候了还在为她姐姐说话!
”“宋晚舒去死!把命还给宋谨言!”我关掉手机。急救室的门开了。医生走了出来。
“病人腿部粉碎性骨折,有脑震荡,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还需要留院观察。
”刘云和宋天成围了上去。我一个人,站在人群之外。王政赶到了医院。
他看到我失魂落魄的样子,递给我一杯热水。“晚舒,你还好吗?”我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