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战神竟成卑微赘婿,含冤而死停尸七日。
棺中觉醒,他诈死埋名化身幽冥之主,执棋布网。
看昔日“贤妻”与“挚友”反目内斗,步步沦陷。
当魔临城下、真相揭穿,他归来一剑定乾坤!
然极北之地,那双令他陨落的眼睛,终于再次睁开……
我被罚跪在庭院正中的青石板上,膝盖下的寒意顺着骨头缝往身上钻。午后的日头白晃晃的,晒得人发晕,周围护卫们刻意压低的嗤笑声,比苍蝇还吵。
“啧,又是这废物。”
“修炼三年,连凝气都费劲,真是浪费府里的资源。”
“大**摊上这么个赘婿,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我垂着眼,盯着青石板上一道细微的裂缝,仿佛能看出花来。林清雪冰冷的声音还响在耳边,和这日头一样,没有半点人情味儿。
“云沧,你入府三年,修为寸进未进,今日竟还敢在修炼堂打瞌睡?给我跪到清醒为止!”
我没什么可清醒的。自从有记忆起,就在这城主府里,顶着“赘婿”的名头,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修炼?那本基础的引气诀,我翻来覆去地看,字都认识,可气海就是个破漏的筛子,怎么都存不住灵气。除了这具似乎格外耐揍的身体,我一无是处。三年前,我浑身是伤昏倒在青云城外,是林家老家主林啸天救了我。我醒来后记忆全无,只模糊记得自己叫云沧。林老爷子心善,见我无处可去,又恰逢他独女林清雪被城中几个纨绔纠缠,便力排众议,让我这来路不明的废人入赘,一来给我个安身之所,二来替他女儿挡掉麻烦。
脚步声由远及近,带着铠甲摩擦的清脆声响。不用抬头也知道,是楚天明来了。那股子刻意收敛,却依旧迫人的灵力波动,是整个青云城年轻一辈的标杆。
“清雪,何事动怒?”楚天明的声音温和,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
楚天明,青云城年轻一辈的翘楚,林清雪青梅竹马的“挚友”。自从林老爷子一年前为镇压魔渊旧伤复发、被迫闭关后,他便以协助处理城务为名,越发频繁地出入城主府。
我眼前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双银线绣着云纹的靴尖,停在我面前。而另一双绣着繁复兰花的软底锦鞋,则快速迎了上去。
“楚大哥,你来了。”林清雪的声音瞬间裹了蜜,刚才那点冰碴子消失得无影无踪,“还不是这个不争气的东西,真是气死我了。一点小事都做不好,平白惹人笑话。”
我依旧盯着那道裂缝。
“罢了,何必与他一般见识。”楚天明的语气带着宽容的怜悯,“魔渊近来异动频繁,城主闭关,城内事务还需你多费心。为这种人生气,不值当。”
“还是楚大哥你体谅我。”林清雪叹息,满是委屈,“父亲将府务暂交于我,我生怕有负所托,偏生身边尽是这等……”
她后面的话没说完,但那股子嫌弃,比直接骂出来更刺人。
“走吧,去书房,我有要事与你相商。”楚天明的声音引着林清雪走远。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走远。
这三年,若非顾念林老爷子的救命之恩,我早就不想忍这窝囊气了。老爷子闭关前曾私下找我,拍着我的肩膀说:“云沧,我知道委屈你了。清雪被她娘宠坏了,性子傲,你多担待。等我出关,定不会亏待你。”可现在,老爷子闭关杳无音信,这府里早已是楚天明和林清雪说了算。
我听着他们的脚步声消失在回廊尽头,周围的议论声又大了起来。
“看看楚将军,年纪轻轻已是筑基后期,真是人中龙凤。”
“也只有楚将军这般人物,才配得上我们大**。”
“这废物,连给楚将军提鞋都不配!”
我慢慢抬起头,阳光有些刺眼。配不配的,我从没想过。我只是像个物件一样被塞进这城主府,然后被所有人当作垃圾。林清雪需要个挡箭牌,而我,刚好是那个最合适、也最容易被丢弃的挡箭牌。
膝盖已经麻木了。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有个老仆颤巍巍过来:“姑爷,时辰到了,您……起来吧。”
我撑着地,慢慢站起身,腿脚酸麻得厉害,差点又栽回去。那老仆下意识想扶,又缩回手,眼里有点同情,但更多的是畏惧。我朝他点点头,一瘸一拐地往回走,身后是毫不掩饰的鄙夷目光。
我住的地方,是府邸最偏僻的一个小院,简陋得还不如有些得脸的下人房。夜色落下,院子里只有虫鸣。我坐在冰凉的床板上,揉了揉依旧发麻的膝盖。
体内空荡荡的,那种无力感,三年了,还是无法习惯。有时候夜深人静,我会觉得骨头深处隐隐发烫,是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伴随而来的就是撕裂般的头痛。就像现在。
我蜷缩起来,试图用这点疼痛抵抗脑仁里针扎似的折磨。眼前阵阵发黑,恍惚间,似乎看到一些破碎的画面——滔天的烈焰,狰狞的巨兽,还有一道顶天立地的模糊身影……但下一秒,又什么都抓不住,只剩下虚无和更深的疲惫。
妈的,这破身子。我低骂一声,倒在硬邦邦的床板上,昏睡过去。
第二天,我是被巨大的喧哗声吵醒的。外面乱糟糟的,夹杂着惊恐的哭喊和奔跑声。
“魔物!城西出现魔物了!”
“村落被袭击了!死了好多人!”
我坐起身,冲到院门口。府里已经**,护卫们面色紧张地跑来跑去。
浓郁的血腥气和淡淡的魔气,即使隔得老远,也能隐约闻到。
混乱持续了大半天。傍晚时分,楚天明回来了,带着一身煞气和几个被黑布笼罩的担架。他直接去了前厅,林清雪很快也赶了过去。
我心里莫名地有些不安。那种不安,在听到传唤我去前厅的时候,达到了顶点。
厅内气氛凝重。楚天明铠甲染血,面色沉痛。林清雪坐在主位,脸色苍白。地上躺着几具被魔气侵蚀得不成样子的尸体,看得人胃里翻腾。
“云沧,”林清雪的声音带着颤抖,指向我,“你昨夜子时,去了何处?”
我心头一沉。“我在房中休息。”
“休息?”楚天明踏前一步,目光锐利如刀,从袖中取出一物,掷在我面前。那是一个漆黑的、刻着诡异符文的木偶,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魔气。“这是从你枕下搜出的!上面还残留着你的气息!你如何解释?”
我愣住了。“这不是我的东西。”
“证据确凿,你还想抵赖?”林清雪站起,指着我,眼泪涌了出来,“我就说你近日行为诡异,时常深夜外出!原来……原来你竟与魔渊勾结!那些村民何辜?!”
“我没有!”我大声反驳,看向林清雪,看向厅中每个眼神冰冷的人。没有人信我。他们的眼神,写着同样的两个字:罪人。
“拿下!”楚天明厉喝一声。
护卫一拥而上。我想挣扎,可那点力气在他们面前如同儿戏。我被死死压在地上,脸贴着冰冷的地板。
“清雪!你信我!不是我!”我徒劳地喊着。
林清雪别过脸,声音冰冷:“押入死牢,明日……公开处决,以慰亡灵。”
我的心,在那瞬间沉到了底。我看着她和楚天明站在一起,一个泪眼婆娑仿佛受了天大委屈,一个正气凛然为民除害。真是一对……璧人啊。
我被废掉了那本就微末得可怜的气海,像条死狗一样被拖进暗无天日的死牢。潮湿,恶臭,绝望。
第二天,我被推上刑场。台下是群情激愤的民众,烂菜叶和石头砸在我身上。我抬起头,看到了高台上的林清雪和楚天明。
他妈的。
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扯出个难看的笑,用尽最后的力气,声音嘶哑却清晰地传开:
“林清雪,楚天明……若真有轮回,我云沧……必归来!让你们,百倍偿还!”
刽子手的鬼头刀,带着风声落下。
剧痛传来的瞬间,我好像看到,天……一下子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