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一声巨响。
太和殿那两扇厚重的,用金丝楠木打造,象征着皇权至高无上的殿门,被一股无可匹敌的巨力,从外面,硬生生地撞开了。
木屑纷飞,尘土弥漫。
刺眼的晨光,混合着冰冷的杀气,瞬间涌入了这座金碧辉煌的大殿。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当他们再次睁开时,看到了此生都无法忘怀的一幕。
殿门外,黑压压的,全是身披玄甲,手持长戈的士兵。
他们如同一片沉默的钢铁森林,肃杀之气,直冲云霄。
每一个士兵的脸上,都带着久经沙场的冷漠与坚毅。
他们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刮过殿内每一个养尊处优的官员的脸。
而在那片钢铁森林的最前方,站着一个人。
一个,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我的兄长,大梁的镇西大将军,顾长风。
他没有穿朝服。
他穿着一身,还带着西域风沙与干涸血迹的,黑色战甲。
手中,提着一柄三尺青锋。
剑刃上,鲜血,正在一滴一滴地,往下淌。
滴落在光洁如镜的金砖上,绽开一朵朵,妖艳的红莲。
他一步,一步,踏入了大殿。
他的身后,跟着一队亲兵,每一个,都煞气冲天,如同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
甲胄与金砖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大殿里,显得格外刺耳。
每一步,都像是在丈量着,从臣子,到逆贼的距离。
殿内的文武百官,早已吓得魂飞魄散。
他们纷纷后退,缩在角落里,大气都不敢出。
这哪里是上朝?
这分明是兵变!
“顾长风!”
萧景珩的声音,尖利而扭曲,充满了色厉内荏的惊恐。
“你……你想干什么!”
“你带兵闯宫,是要谋反吗!”
顾长风停下了脚步。
他抬起头,那双在战场上看过无数次生死的眼睛,第一次,如此冰冷地,直视着龙椅上的天子。
他没有回答。
他甚至,没有看萧景珩一眼。
他的目光,越过了龙椅,看向了龙椅后方,那道巨大的,绘着万里山河的屏风。
他在等。
等一个,真正能给他下令的人。
萧景珩见他沉默,以为他有所忌惮,胆气又壮了几分。
“来人!护驾!给朕拿下这个乱臣贼子!”
他声嘶力竭地吼道。
守卫在殿内的几十名御前侍卫,迟疑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抽刀冲了上去。
他们是大梁最精锐的卫士。
可惜。
他们面对的,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百战之师。
顾长风,甚至没有动。
他身后的亲兵,动了。
刀光一闪。
血光迸现。
只是一瞬间的交错。
那几十名御前侍卫,便尽数倒在了血泊之中。
没有惨叫。
没有挣扎。
只有利刃入肉的,沉闷声响。
一击毙命。
干净利落。
浓烈的血腥味,瞬间弥漫了整个太和殿。
一些文官,当场就吓得瘫软在地,屎尿齐流。
萧景珩的脸,已经白得像一张纸。
他踉跄着后退,一屁股跌坐在了龙椅上。
“反了……反了!全都反了!”
他喃喃自语,眼神涣散。
他那自以为是的帝王心术,他那引以为傲的皇权威严,在绝对的,压倒性的武力面前,脆弱得,就像一个笑话。
顾长风,依旧没有看他。
他只是,收回了目光,对着屏风的方向,单膝跪地,声如洪钟。
“臣,顾长风,救驾来迟!”
“恭请,皇后娘娘,主持大局!”
一语出,四座皆惊。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转向了那道屏风。
屏风后,传来一阵轻微的,环佩叮当之声。
然后。
一个身影,缓缓地,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我身着朱红凤袍,头戴九龙四凤冠,腰佩“惊鸿”长剑。
一步一步,走下御阶。
面容平静,眼神淡漠。
仿佛眼前这场血腥的政变,只是一场寻常的宫廷宴会。
我走到了大殿中央。
走到了,萧景珩的面前。
我看着他,那张曾经让我心动,如今却只让我感到恶心的脸。
我笑了。
“萧景珩。”
“你的龙椅,坐得,还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