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业联姻当晚,傅斯年丢给我一纸协议:“你只是她的替身,永远别妄想真爱。
”我签下名字,藏起胃癌诊断书。后来他白月光回国,我收拾行李消失。
全城都在笑我输得彻底。直到他在医院捡到我的病历——疯了一样砸遍病房:“温晚!
你回来!”新婚夜。龙凤红烛噼啪轻响,跳跃的火光映着满室喜庆,
也映着傅斯年冰冷的侧脸。他没有碰那杯合卺酒,只将一份早已拟好的协议,推到温晚面前。
纸张边缘锐利,几乎要划破空气。“温晚,看清楚,签了它。”他的声音没什么起伏,
像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公事,“这场婚姻是为了傅氏和温家的利益。你住进来,
扮演好‘傅太太’的角色,在人前维持必要的体面。至于其他……”他顿了顿,
视线掠过她身上那件过于隆重的红色旗袍,眼中没有半分新郎该有的温度,
反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厌弃。“你只是暂时占据了本该属于别人的位置。
不要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比如……爱情。”温晚坐在铺着大红鸳鸯被的床沿,
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丝绸面料***冰凉。她抬起眼,静静看着他。这个男人,
她名义上的丈夫,有着一张足以让无数女人飞蛾扑火的脸,此刻却像一座终年不化的雪山。
她没问“别人”是谁,心里明镜似的。傅家需要温家的资金渡过难关,
温家需要傅家的名望稳固地位,而她温晚,恰好在此时,
有一张与傅斯年心底那道白月光三分相似的脸。多合适的替身。她伸手,拿起那份协议。
条款清晰而刻薄,规定了她的义务,限制了她的自由,明确了她在这场交易中的位置。
最下方,傅斯年已经签好了名字,笔力遒劲,带着不容置喙的决绝。“笔。”她轻声说。
傅斯年似乎微微怔了一下,随即递过一支钢笔。温晚接过来,没有再多看一条内容,
直接在乙方落款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轻响,
像某种心碎的前兆,却又被她强行压了下去。她放下笔,将协议推回给他,
唇角甚至努力牵起一个得体的弧度:“好。”一个字,轻飘飘的,
却为他们的婚姻定下了冰冷的基调。傅斯年看着那份签好字的协议,又看看她过于平静的脸,
眼神复杂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了之前的冷硬。他收起协议,转身走向卧室门口。
“主卧留给你,我住隔壁。”门被轻轻带上,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房间里那片刺目的红,
此刻像无数根针,扎进温晚的眼里。她维持着那个挺直的坐姿,直到门外脚步声彻底消失,
才缓缓地、脱力般地松开了始终紧握的左手,掌心一片深深的指甲印。
她慢慢从旗袍贴身的口袋里,摸出另一张折叠得小小的纸。展开。【胃癌诊断报告:晚期。
建议尽快入院治疗。】她的指尖在那行冰冷的结论上摩挲了一下,然后,
将这张轻飘飘却又重逾千斤的纸,和那份刚刚签好的结婚协议,仔细叠放在了一起,
锁进了床头柜最深的抽屉里。也好。她模糊地想。这样也好。一个随时可以抽身的替身,
一个时日无多的病人。这场闹剧,总归有落幕的那天。傅太太的生活,
比温晚想象中更像个精致的牢笼。傅斯年确实给了她物质上的极致奢华,
衣帽间里塞满了当季新品,珠宝首饰应有尽有。他也会带她出席必要的商业晚宴和家族聚会,
在人前,他会恰到好处地揽着她的腰,偶尔低头与她耳语,做出恩爱夫妻的模样。
他的演技很好,好到有时温晚自己都会产生一瞬间的恍惚。但只要离开众人的视线,
那只手会立刻松开,温度骤失。他看她的眼神,永远带着审视和距离,透过她的脸,
看着另一个模糊的影子。他喜欢她穿素雅的连衣裙,最好是月白色,因为“她”常穿。
他要求她把头发留长,拉直,因为“她”是黑长直。他偶尔会带她去某家特定的餐厅,
点固定的几道菜,然后看着窗外出神——那些,大概都是“她”的喜好。
温晚像个最听话的演员,一一照办。她收敛起自己所有鲜明的色彩,
穿上那些不属于她的衣服,梳着不属于她的发型,安静地扮演着那个模糊的轮廓。
她学着他喜欢的口味做菜,尽管自己因为胃痛几乎无法下咽;她记住他所有的生活习惯,
将别墅打理得井井有条,尽管他知道后也只是淡淡一句“佣人会做”。她甚至开始学着插花,
因为无意间听老宅的佣人提起,那位远在国外的苏**,极擅此道。那天,
她对着教程摆弄了一下午的白玫瑰和尤加利叶,好不容易插好一瓶还算看得过去的作品,
小心翼翼地放在客厅茶几上。傅斯年下班回来,目光掠过那瓶花,脚步顿住了。
温晚的心下意识地提了一下,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唾弃的微末期待。他走过去,
修长的手指拈起一支白玫瑰,看了看,然后,视线落在她脸上,
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探究:“你在模仿谁?”温晚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他靠近一步,
气息冷冽:“温晚,记住协议。你只需要安静地待着,
不需要做这些多余的事情来引起我的注意。赝品学得再像,也变不成真品。
”他的话像淬了毒的冰棱,扎得她体无完肤。她垂下眼睫,
盯着自己因为整理花枝而被刺破的手指,轻声回答:“知道了。下次不会了。”那天晚上,
她的胃疼得特别厉害,躲在卫生间的马桶边,吐得昏天暗地,额头上全是冷汗。吐完,
她看着镜子里那张苍白憔悴、却又隐约带着另一个人痕迹的脸,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
原来有些疼痛,可以超越生理的极限。日子在隐忍和病痛的双重折磨下缓慢流淌。
温晚开始定期去医院化疗,借口是回娘家小住。傅斯年从不过问她的行踪,
这给了她极大的便利,也让她心底那点可笑的自尊,得以勉强维持。她迅速地消瘦下去,
原本合身的衣服变得空荡。傅斯年有一次注意到,皱眉问:“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温晚正喝着几乎没什么米粒的白粥,闻言手指一顿,面不改色地撒谎:“最近在减肥。
”他打量她几眼,语气带着惯常的挑剔:“瘦脱相了就不像了,多吃点。”像。
这个字像一把钥匙,瞬间开启了她体内所有疼痛的开关。胃里翻江倒海,
她强忍着咽下喉间的腥甜,点了点头。化疗的副作用越来越明显,呕吐,脱发。她买了假发,
质量很好,足以乱真。她开始更频繁地使用香水,试图掩盖身上若有若无的消毒水味。
有一次,她在客厅沙发上等着他回来,想跟他商量一下下周傅家老爷子寿宴的事情,
等着等着,竟因为药物的作用昏睡过去。傅斯年回来时,就看到她蜷在沙发上,睡得很沉,
眼下有着浓重的青黑。他走近,想叫醒她,
目光却无意间扫过她散落在沙发扶手上的几根长发。那不是她平时那种顺直黑亮的样子,
而是有些枯黄,甚至……短了一截。他蹙起眉,下意识地伸手,
想拨开她脸颊边的碎发看得更仔细些。指尖还未触及,温晚猛地惊醒。看到他近在咫尺的手,
她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弹开,迅速坐直身体,手指慌乱地整理了一下鬓角,确保假发没有移位。
“你回来了。”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我有点累,不小心睡着了。
”傅斯年的手僵在半空,缓缓收回,**西裤口袋。
他看着她眼底未散的惊惶和那份刻意维持的镇定,心头莫名地掠过一丝烦躁。
“累了就回房睡。”他转身,语气冷硬。温晚看着他上楼的背影,轻轻松了口气,
随即又被一阵袭来的眩晕击中,她扶住额头,缓了好一会儿。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癌细胞正在不受控制地扩散,医生的警告言犹在耳。她只是本能地,想在一切结束前,
把这场戏演完。至少,维持住这虚假的平静。然而,平静很快被打破。
傅氏集团成功拿下了一个至关重要的跨国项目,危机解除,股价飙升。
傅斯年在商业上的手腕,一如既往地凌厉精准。几乎在同一时间,
圈子里开始流传一个消息:在国外进修钢琴的苏晴,即将学成归国。苏晴。
这个名字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傅斯年看似平静无波的心湖里,激起了层层涟漪。
温晚能明显感觉到他的变化。他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身上有时会带着不同的香水味,
接到电话时会刻意走到阳台或者书房。他对着手机屏幕时,眼神会不自觉地变得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