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修订婚那天,我的攻略任务宣告失败。系统冰冷的机械音在脑海炸响:“宿主林听,
确认脱离世界,倒计时十天。”我当着傅时修的面,把那条绣了三年的婚纱剪得稀烂。
他皱眉斥责:“林听,你又在发什么疯?雨儿也是**妹,你就不能懂事点?”我笑了,
当着他的面咽下了那颗名为“遗忘”的胶囊。“傅叔叔,如你所愿,
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纠缠你了。”后来,我真的死在了那个无人知晓的冬夜。而傅时修,
却疯了般挖开我的坟墓,求我睁眼看他一次。1.傅时修和傅雨儿的订婚宴,宾客云集,
流光溢彩。整个京圈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共同见证这场盛大的联姻。傅时修,傅家唯一的继承人,京圈里说一不二的太子爷。傅雨儿,
傅家失散多年找回的真千金,娇俏可人,万千宠爱于一身。他们站在一起,郎才女貌,
天造地设。而我,林听,傅家养了十年的「假千金」,一个鸠占鹊巢的替代品。此刻,
我正站在宴会厅最不起眼的角落,手里端着一杯香槟,冷眼看着台上那对璧人。
傅时修一身高定西装,衬得他身姿挺拔,眉眼冷峻。他正低头,
温柔地为傅雨儿戴上那枚价值千万的订婚戒指。傅雨儿仰着脸,
眼里的爱慕与得意几乎要溢出来。她戴好戒指,像是炫耀般举起手,目光却精准地越过人群,
落在我身上,嘴角勾起一抹胜利的微笑。我面无表情地回望她。脑海里,
冰冷的机械音正在进行最后的播报。「宿主林听,确认脱离世界,倒计时十天。」十年前,
我被系统选中,任务是攻略傅时修,用我的爱意和陪伴,修补他先天性的灵魂缺损。系统说,
只要他爱上我,我的任务就算完成。为了这个任务,我扮演了十年乖巧听话的养女。
我学他喜欢的茶艺,练他赞赏的书法,为他洗手作羹汤。我将自己活成了最契合他的模子,
像一株菟丝花,依附着他而生。我以为,十年的陪伴,就算养条狗也该有感情了。可我忘了,
傅时修是人,是京圈里最冷心冷肺的傅时修。十四岁那年,我为他挡下对家寻仇的刀,
从后腰到侧腹,留下一道狰狞的疤。我在病床上疼得死去活来,他只是站在床边,
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语气淡漠:「这是你欠傅家的。如果不是我爸收养你,
你早就饿死在街头了。」十八岁那年,我鼓起所有勇气向他告白。他听完,
只是轻描淡写地「嗯」了一声,然后转头就从外面领回了傅雨儿。他说:「林听,这是雨儿,
傅家真正的女儿。以后,你要像姐姐一样照顾她。」从那天起,我所有的一切,
都被傅雨儿夺走了。我的房间,我的衣服,我的首饰,甚至我亲手养大的那只布偶猫,
都因为傅雨儿一句「好喜欢」,被傅时修毫不留情地送了出去。而现在,他连最后一个,
本该属于我的「傅太太」的位置,也要给她了。三年前,傅时修无意间提起,他母亲结婚时,
穿的是亲手绣的婚纱。我便记在了心里。我找了最好的设计师,画了无数张图稿,
又求了苏绣大师教我针法。整整三年,一千多个日夜,我几乎熬瞎了眼,
才终于将那件独一无二的婚纱完成。我曾满心欢喜地幻想着,他看到婚纱时惊喜的表情。
可就在订婚宴的前一天,我亲耳听见他跟朋友打电话。电话那头的人调侃他:「修哥,
真要跟那小丫头订婚啊?林听怎么办?」傅时修轻笑一声,语气里满是嘲弄:「林听?
一个养女罢了,玩玩而已,你还当真了?」「那件婚纱,就当是给雨儿的订婚礼物了。」
那一刻,我如坠冰窟。系统冰冷的机械音同时响起:「攻略对象爱意值清零,判定任务失败。
宿主可选择:1.接受惩罚,抹杀自我,脱离世界。2.强制滞留,灵魂被系统永久奴役。」
我毫不犹豫地选了1。十年了,我累了,也倦了。于是,就有了订婚宴前的那一幕。
我当着傅时修和傅雨儿的面,拿出那把锋利的裁缝剪刀,
将那件承载了我所有爱意与希望的婚纱,一寸一寸,剪得稀烂。纯白的绸缎和蕾丝散落一地,
像一场破碎的梦。傅时修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抓住我的手腕,
力道大得几乎要将我的骨头捏碎。他皱眉斥责:「林听,你又在发什么疯?雨儿也是**妹,
你就不能懂事点?」傅雨儿躲在他身后,露出一双泫然欲泣的眼睛,委屈地说:「姐姐,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只是……只是一时接受不了。没关系的,我不怪你。」
她的善解人意,更衬得我像一个无理取闹的疯子。周围的佣人对着我指指点点,
目光里充满了鄙夷。我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我甩开傅时修的手,
从口袋里摸出一颗黑色的胶囊。这是系统最后的「仁慈」,一颗名为「遗忘」的胶囊。
吃下它,在剩下的十天里,关于傅时修的一切爱意,都将被彻底清除。我不会再感到心痛,
不会再为他流一滴泪。我将它当着傅时修的面,和着眼泪,一起咽了下去。「傅叔叔,」
我仰头看着他,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如你所愿,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纠缠你了。」说完,
我转身就走,没有一丝留恋。傅时修愣在原地,似乎没想到我会如此决绝。他大概以为,
这又是我欲擒故纵的新把戏。可惜,他猜错了。这一次,我是真的要走了。永远地,
离开这个有他的世界。2.倒计时第九天。我从傅家那张柔软的大床上醒来,头痛欲裂。
「遗忘」胶囊的副作用很大,它在清除我对傅时修的爱意时,也几乎抽干了我所有的力气。
我挣扎着坐起身,环顾着这个我住了十年的房间。房间的布置还是我喜欢的样子,简约,
温馨。墙上挂着我从小到大的照片,每一张,几乎都有傅时修的身影。梳妆台上,
摆着他随手送我的各种礼物,有价值不菲的珠宝,也有地摊上十几块钱买的小玩意儿。以前,
我把这些都当成宝贝,每天都要擦拭一遍。现在看着,只觉得讽刺。我起身,
从床底拖出一个陈旧的木箱。箱子里,是我写了十年的日记。厚厚的十几本,每一页,
都写满了同一个名字——傅时修。「今天傅叔叔夸我字写得好看了,我好开心。」
「今天傅叔叔带我去了游乐园,他第一次对我笑。」「今天是我生日,
傅叔叔送了我一个音乐盒,他说,听听,生日快乐。」「今天我为了他挡刀,
好疼啊……但是看到他担心的眼神,我觉得值了。」「……」「今天,他带回来了傅雨儿。」
「今天,他为了傅雨儿,骂我了。」「今天,他说,玩玩而已。」我面无表情地翻看着,
那些曾经让我欢喜,让我心碎的文字,此刻在我眼里,却激不起一丝波澜。就好像,
在看一个陌生人的故事。我抱着箱子,走到别墅后院的焚烧炉前。我将那些日记,
一本一本地,扔进了火里。火苗窜起,将那些娟秀的字迹吞噬,化为灰烬。
一个佣人恰好路过,看到这一幕,惊得张大了嘴巴。她匆匆跑去向傅时修汇报:「先生,
不好了!林听**她……她把自己的日记全都烧了!」我听见了,却没有回头。
隔着熊熊燃烧的火焰,我仿佛能想象出傅时修那张冷漠的脸。他大概只会轻嗤一声,
然后说:「由她去,我看她能玩出什么花样。」没错,他就是这么想的。当我烧完日记,
回到客厅时,他正坐在沙发上,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翻看财经杂志。阳光从落地窗洒进来,
在他身上镀上一层金边,让他看起来像一尊没有感情的神祇。他头也没抬,
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闹够了?」我没有回答他,径直走上楼。身后,
传来他略带不悦的声音:「林听,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我脚步未停。傅时修,
你的耐心有限度,我的生命,也同样有限度。从今天起,我们两不相欠了。
3.倒计时第八天。我开始收拾我的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我在傅家十年,
吃穿用度都是傅家提供。真正属于我自己的,只有一个小小的行李箱。
里面装着我亲生父母留给我的一些遗物,还有几件我用自己赚的稿费买的衣服。
我把傅时修送我的那些珠宝首饰,名牌包包,全都打包好,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然后,
我看到了那个被我放在床头柜上的音乐盒。那是我十八岁生日,傅时修送我的礼物。
也是他送我的,唯一一件,不是用钱堆砌出来的礼物。他说,是他去一个古镇出差时,
偶然看到的,觉得很适合我。音乐盒的造型是一个穿着芭蕾舞裙的女孩,上紧发条,
就会伴随着《天鹅湖》的音乐,翩翩起舞。我曾经很喜欢这个音乐盒,
每天晚上都要听着它的音乐才能入睡。我拿起音乐盒,
正准备将它也放进那个打包好的箱子里。房间门突然被推开,傅雨儿探进一个脑袋。
她看到我手里的音乐盒,眼睛一亮,径直走了进来。「姐姐,这个音乐盒好漂亮啊,
可以送给我吗?」她理所当然地开口。在傅家,她已经习惯了这样。只要是她看上的东西,
不管是不是我的,最后都会变成她的。我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将音乐盒放回了原位。傅雨儿见我不搭理她,有些不高兴了。她走过来,
伸手就要去拿那个音乐盒。我伸手拦住了她。「这是我的东西。」我冷冷地说。
傅雨儿愣了一下,随即委屈地红了眼眶。「姐姐,你怎么能这么小气?
不过是一个音乐盒而已,我就那么喜欢……」她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仿佛我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恰在此时,傅时修从门外经过。他看到这一幕,
立刻皱起了眉头。「林听,你又在欺负雨儿?」他走进来,不分青红皂白地质问我。
傅雨儿立刻像找到了靠山,扑进傅时修怀里,哭得梨花带雨。「修哥哥,
我……我只是看姐姐的音乐盒好看,想借来看看,姐姐她就不高兴了……」「我不是故意的,
姐姐你别生气……」好一朵娇弱的白莲花。傅时修心疼地拍着傅雨er的背,看向我的眼神,
充满了失望和厌恶。「林听,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雨儿是你的妹妹,
你就不能让着她点吗?」「一个破音乐盒而已,她喜欢,就给她。」他说着,
直接从床头柜上拿起那个音乐盒,塞到了傅雨儿怀里。「雨儿,别哭了,喜欢就拿着。
以后你看上她什么东西,直接跟哥哥说,哥哥给你买。」傅雨儿破涕为笑,抱着音乐盒,
挑衅地看了我一眼。我看着他们,心中一片麻木。十年了,他从未信过我一次。
我没有再争辩,只是平静地看着傅时修,问:「还有事吗?没事的话,请你们出去,
我要休息了。」我的平静,似乎激怒了傅时修。他大概是习惯了我对他百依百顺,
逆来顺受的样子。「林听,你这是什么态度?」他冷声呵斥,「你最好给我搞清楚,
这里是傅家,不是你撒野的地方!」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傅先生说的是,
这里是傅家。」「所以,我明天就搬出去。」4.倒计时第七天。我说到做到。第二天一早,
我就拖着我那个小小的行李箱,准备离开傅家。傅时修大概是去公司了,并不在家。
傅雨儿站在二楼的楼梯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嘴角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笑。「姐姐,
这么早就走啊?不多住几天吗?」我懒得理她,径直往外走。路过客厅时,
我看到我昨天打包好的那些珠宝首饰,还好好地放在茶几上。傅家的佣人王婶拦住了我,
一脸为难。「林听**,先生吩咐了,不让你走。」我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她。
「傅时修说的?」王婶点点头。我拿出手机,直接拨通了傅时修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那头传来他略带不耐的声音:「什么事?」「我要搬出去,
你的人拦着我。」我开门见山。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傅时修的冷笑:「林听,
你又想玩什么把戏?离家出走?你以为我还会像以前一样,满世界找你吗?」「我告诉你,
别做梦了。给你一天时间,自己乖乖回来。不然,后果自负。」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我听着手机里的忙音,只觉得可笑。他总是这么自以为是,以为所有人都该围着他转,
以为我离开他,就活不下去。我没有再跟他废话,直接拖着行李箱,绕过王婶,
走出了傅家大门。外面阳光正好,我深吸了一口自由的空气。再见了,傅家。再见了,
傅时修。我打车去银行,将我亲生母亲留给我的一条项链当了。
那是我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了。换来的钱不多,但足够我撑过剩下的七天。
我在市中心找了一家便宜的酒店住下。安顿好之后,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电话那头,
是傅雨儿幸灾乐祸的声音。「林听,我劝你还是乖乖回来给修哥哥道歉吧。你猜猜,
修哥哥知道你当了***遗物,会有多生气?」我心里一沉。「你跟踪我?」
傅雨儿咯咯地笑了起来:「我只是关心姐姐你啊。没有了傅家,你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多可怜啊。」「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修哥哥已经停了你所有的信用卡。他说,
等你山穷水尽的时候,自然就知道错了。」我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我挂了电话,
打开手机银行,果然,我名下所有的卡,都被冻结了。傅时修,你可真狠。为了逼我回去,
你竟然用这么卑劣的手段。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屈服吗?你错了。我宁愿饿死在街头,
也绝不会再向你低头。5.倒计时第六天。我身上所剩的钱不多了。我必须在剩下的几天里,
为自己安排好后事。我去了市郊的一家墓园。这里的风水很好,依山傍水,环境清幽。
我用身上大部分的钱,为自己选了一块墓地。墓碑上,我只刻了「林听之墓」四个字,
生卒年月都空着。签合同时,墓园的工作人员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大概是没见过这么年轻,就来为自己买墓地的人。我不在意他们的眼光。从墓园出来,
天色已经晚了。我坐上回市区的公交车,靠在窗边,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
心中一片平静。死亡,对我来说,或许是一种解脱。回到酒店,
我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是沈彦打来的。沈彦是傅时修最好的朋友,也是为数不多的,
知道我心意的人。他曾经劝过我,说傅时修那种人,没有心,让我不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可惜,我当时被爱情冲昏了头,没有听他的。电话那头,沈彦的声音有些犹豫。「听听,
你……还好吗?」「我很好。」我淡淡地回答。「我听时修说,你从傅家搬出去了?」「嗯。
」「你现在住在哪?我过去找你。」「不用了,我没什么事。」沈彦叹了口气:「听听,
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是,你别跟自己过不去。时修他……他就是那个臭脾气,嘴硬心软。
你别跟他犟了,服个软,他会去接你回来的。」嘴硬心软?我差点笑出声。
如果傅时修真的心软,他就不会在我为他挡刀后,说出那句「这是你欠傅家的」。
如果他真的心软,他就不会在我告白后,转头就领回傅雨儿,将我伤得体无完肤。
如果他真的心软,他就不会为了逼我回去,停掉我所有的卡,断我所有的后路。沈彦,
你错了。傅时修不是没有心。他只是,从来没有把心给过我。「沈彦,谢谢你的关心。
但我跟他,已经结束了。」我平静地说。「听听,你别说气话。你们十年的感情,
怎么可能说结束就结束?」「十年?」我自嘲地笑了笑,「那只是我一个人的十年。
于他而言,我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消遣罢了。」电话那头,沈彦沉默了。许久,
他才开口:「听听,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我没有回答他,直接挂了电话。
我不想再跟任何与傅时修有关的人,有任何牵扯。剩下的几天,我只想安安静静地,
等待死亡的降临。6.倒计时第五天。我去了城南那条破旧的巷子。十四岁那年,
就是在这里,我替傅时修挡了一刀。当时,傅时修被几个对家公司的地痞流氓堵住。
他虽然会些拳脚,但对方人多势众,还带着刀。眼看一把匕首就要刺进他的后心,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想也没想就扑了上去,用我的后背,替他挡住了那致命一击。血,
瞬间染红了我的白裙子。我疼得几乎晕过去,却还死死地抓着傅时修的衣角,
对他说:「傅叔叔,你快跑……」那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
在他脸上看到惊慌失措的表情。他抱着我,疯了一样地往医院跑。一路上,
他的眼泪滴在我的脸上,滚烫。我以为,从那一刻起,我在他心里,是不一样的。可我错了。
大错特错。我躺在病床上,伤口反复感染,高烧不退。他来看我,却只是冷冰冰地站在床边,
说:「这是你欠傅家的。」那一刻,我所有的幻想,都破灭了。原来,在他眼里,我救他,
只是在报答傅家的养育之恩。与爱无关。我站在巷口,看着那面斑驳的墙壁,
仿佛还能闻到当年那浓重的血腥味。后腰的伤疤,隐隐作痛。我在巷口站了很久,
直到夕阳西下,才转身离开。我没有注意到,不远处,一辆黑色的宾利里,沈彦正看着我,
眉头紧锁。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傅时修的电话。「时修,我看到林听了。」电话那头,
傅时修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她在哪?」「城南那条旧巷子。就是你当年出事的地方。」
傅时修沉默了。沈彦叹了口气:「她在那站了很久,状态看起来很不好。时修,
你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她一个女孩子,你把她赶出去,还停了她的卡,她要怎么生活?
」电话那头,传来傅时修不耐烦的声音:「我没赶她,是她自己要走的。我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