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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寒潮湿的偏院内,云向晚奄奄一息地趴在一堆混了血迹的稻草上。

年久失修的屋子避风并不好。

外头寒风刮过,云向晚忍不住哆嗦一下。

“吱呀。”

门被推开,云向晚费力地抬起头,云星瑶一身锦衣华服,在云向晚面前停下脚步。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满身血污,脏乱不堪的云向晚忍不住咋舌。

“国公府的嫡长女又如何,得皇后关照又怎样,如今不是照样伏在我们母女脚下苟延残喘地活着。”

话落,她的脚踩上了云向晚断得血肉模糊的右手。

云向晚疼得闷哼一声,全身忍不住颤抖。

云星瑶十分畅快解气,脚下更用力了几分。

“当日母亲将你嫁给高家,本想着你能好好过日子的,可你倒好,与人私通,遭人休弃,给国公府蒙羞。”

云向晚拼命摇头。

她没有私通,是她的继母姜氏和高家串通一气害她!

是姜氏借了高家的印子钱还不上,才将她嫁给高家添债。

可那高家是个地狱,婆母变着花样地磋磨她不说。

高衍更是个变态,他无法人道,便每日鞭打折磨她,几次都险些将她打死。

她跟父亲求救,父亲却一顿呵斥,说她是嫁出去的女儿,不该麻烦娘家。

她走投无路,便想去找身为皇后的姨母替自己做主和离。

可这消息被云星瑶知道,透露给了高家人,高衍将她双腿打断,又怕被皇后发现。

于是高家和姜氏便合谋,找了个男人塞到她屋里,坏了她的名声!

云向晚痛苦的张了张嘴,拼尽全力,却只呜咽了两声,在地上留下一地血水。

她的舌头没有了,说不出话。

因为那日见到姜氏和她房中那男人交易,她哭喊着冤枉,说姜氏害她,她要去宫里告状。

父亲便让人割了她的舌头,打断了她的双手,将她关到这里。

他们不允许她喊冤,不允许任何不利国公府的言论出现。

云星瑶得意洋洋地移开脚,凑到她面前。

“云向晚,我要嫁给穆林川了!”

云向晚怔了一瞬。

穆林川是这世上唯一对她好的人,他待她情深义重,说了要带她远走高飞,逃出这个是非之地,怎会另娶他人?

直到她看见云星瑶手中把玩的那块儿玉佩,瞳孔一缩,一股寒意从头顶渗到脚底。

那是她娘留给她的遗物,她送给了穆林川。

“事到如今,我也就不瞒着你了,我与林川早就情投意合。他对你好是因为我们打了个赌,赌你会不会被一点善意感动。”

“结果,你不光感动了,还将皇后给你的所有嫁妆一股脑的给了林川,死心塌地的指着他救你出火坑。”

云星瑶伸出手拍了拍云向晚的脸。

“云向晚,你天真的可以,你也不想想,你一个被高家休弃的下堂妇,侯府世子怎会看上你呢。”

“那些嫁妆如今都是穆家给我的聘礼,都在我的碧水轩躺着呢。”

云星瑶放声大笑。

云向晚双眼蓄满泪水,心头一阵阵抽痛。

当***遭高家休弃,被所有人责骂,穆林川像英雄一样护着她,给了她一份体面。

她以为他是好的,将一颗真心都捧给他。

他说要带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却苦于没有银钱,她立刻把手里攥着的所有的银钱全给了他。

却不成想,自己的真心,竟是他们之间的一场玩闹游戏。

当真可笑!

云星瑶还在洋洋得意,云向晚突然躬身扑向她。

她死死咬住了云星瑶的耳朵。

凭什么她们这些作恶者肆意潇洒,她就要受尽苦楚。

云星瑶痛的大叫却挣脱不开。

丫鬟婆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她们拉开。

云向晚带着满嘴鲜血笑的诡异,云星瑶捂着冒血的耳朵痛苦嚎叫。

疾步进门的姜氏看了一眼云星瑶鲜血横流的耳朵,眸光一寒。

一脚踢在了云向晚小腹之上。

云向晚摔倒在地,口中溢出鲜血。

“小畜生,敢伤我的瑶儿,去给我把她的牙给我一颗颗拔下来。”

云向晚疯狂挣扎,跟着姜氏来的孙嬷嬷扇了她两个嘴巴子,将她死死按住。

有人掰开了她的嘴。

剧烈的疼痛叫云向晚双目瞪得硕大,身体不住抽搐。

她想,若是这样死了也好。

可每当她意识模糊的时候,剧痛就再度袭来。

直到最后一颗牙齿带着鲜血落地,那些婆子下人才放开她。

云向晚疼得打滚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大口地喘着粗气。

姜氏将云星瑶揽在怀中,怨毒的目光几乎要将云向晚穿透。

“云向晚,早知道你会惹出这么多麻烦,当日弄死***时候就该送你一起下黄泉。”

云向晚的痛意好像模糊了一瞬,而后陡然清明。

她娘不是难产,是姜氏害死的!

她偏过头望向姜氏,口中鲜血不断涌出,痛楚和恨意几乎要将她撕裂。

“看我做什么?你娘挡了我的路,叫她痛痛快快的死已经是开了天恩了,今日我也给你个痛快,送你去见她。”

她抬了抬手:“把她扔到大街上去,算是国公府给高家的交代。”

说完见云向晚还盯着她,便又漫不经心地又开口。

“你怨不得我,这是你父亲的意思,他说云家没有这种丢人现眼的娼妇,将你处置了国公府才能尽早恢复安宁。”

云向晚犹如案板上的肉,又一次被人按在地上,下人手中寒光闪现,身上的痛感逐渐被冰冷取代。

她眼角滚过热泪。

她这一生真如一场笑话。

父母亲人,全都恨不得将她剥皮拆骨,投入地狱。

她不甘心,不甘心啊!

若能重来,她必要将这宅院里吃人的恶魔灭个干净!

天从人愿,她又回到了槐安城。

年幼的她带着一身伤痛躺在冰天雪地里。

只因伺候她的丫鬟婆子贪了取暖的冬炭。

她受不住冷去理论,就被丢出了家门。

云向晚视线恍惚的看着来往行人,求生的本能叫她抓住了一抹淡青色的衣摆。

“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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