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大梁最耀眼的赤焰将军慕容烬,可偏对清冷修佛的靖国长公主叶镜漪一见倾心。
我爱饮酒,她说我犯了酒戒,一道懿旨,全城酒坊再不敢卖我一滴酒。
我爱纵马狩猎,她说我残害生灵,放跑我的烈马,折断我的长弓。
宫宴上,我只与邻座女子对视一眼,她便说我心生邪念,罚我抄写《般若经》百遍。
每每坚持不下去时,我总宽慰自己,只要叶镜漪爱我敬我,我也能为了她忍受这清规戒律。
直到那次春日宴,我被政敌下药,踉跄躲进偏殿。
为了守住清白,我用瓷片划破大腿保持清醒,满身狼狈跌坐在血泊中时。
她推门而入,目覆寒霜扫过一地狼藉,却独独略过我额角的冷汗。
“身为准驸马,不知修身养性,却与宫女在偏殿拉扯,甚至犯下杀戒。”
“回府,领罚。”
没有一句过问,没有半分恻隐。
那一瞬,哪怕我曾是西北战场杀敌无数的赤焰将军,铁骨也被这四个字生生打断,痛入心扉。
此后,我将自己关进将军府后宅。
油尽灯枯之时,我看着叶镜漪不染尘埃的背影,呕出一口心头血,彻底断了气。
……
“……娘,为何爹爹明知我心悦长公主、为她装作清修礼佛,却还要慕容烬那个粗鄙之人与长公主成婚?”
“宝贝儿子,你爹都是为你好,长公主位高权重,树敌众多,他正好做挡箭牌。”
“况且,凭长公主那清规戒律的性子,不出一年,定能把你哥那只西北野狼熬成死狗!”
“原来如此,还是爹爹疼我,为我想得这般周全……”
尖细得意的男声像针一般扎进耳膜。
我猛地睁开眼,入目是大红色的喜字和床幔。
这才惊知,我重生在了与叶镜漪大婚前十日!
心脏剧烈跳动,那股被叶镜漪用佛法一点点凌迟的窒息感还卡在喉咙。
门外,柳姨娘和庶弟慕子轩的算计声还在继续。
“到时候等他一死,你爹便安排让你做续弦驸马,风光与长公主成婚!”
我赤脚下榻,指尖死死扣住窗柩,指节泛白。
幼时记忆疯狂翻涌——
娘亲在世时视我如命,爹爹也将我捧在掌心,连练武都怕我伤着,一口一个“我慕家的麒麟儿”。
那时的慕家,是我以为一辈子都拆不散的温暖港湾。
可自娘亲病逝,柳姨娘进门,一切都变了。
心口像是被生生剜去一块,疼得我几乎无法呼吸。
原来,所谓的父子情深、百般器重,都不过是娘亲在世时的一场美梦。
梦醒之后,他早已不是我的爹爹,他变成了慕子轩一个人的爹爹,变成了将我推入深渊的刽子手!
上一世,爹爹同意我与公主成婚,原也只是想用我的骨血去填公主府那个险窟窿,等我死了,好让慕子轩坐享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