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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屋茶几上,妻子把离婚协议拍在男主陈默面前,眼神冰冷如前世,重复

“我不爱你,速签”。

陈默闪回前世画面——自己放弃豪门继承权、洗手作羹汤。

却换她一句“煎熬”,最终为白月光跳楼,留他成全城笑柄。

陈默面无波澜,吐出一个“好”字,绕开茶几直接签字,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让妻子瞳孔地震。

妻子懵在原地,

陈默收拾早已备好的行李箱,冷声道:

“协议生效日,民政局见,别耽误我时间。”

她攥紧协议,第一次对重生后的“剧本”产生怀疑。

出租屋的白炽灯有点晃眼,嗡嗡的电流声像只没头苍蝇,在狭小的客厅里乱撞。

阮慧娴把一叠纸“啪”地拍在茶几上,力道大得让玻璃桌面都颤了颤,溅起的茶水滴在米白色的桌布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印子,像块洗不掉的疤。

她站在茶几对面,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棉布裙子,衬得脸色比纸还凉。眼神是淬了冰的,直勾勾戳在陈默脸上,跟前世他记忆里最后那一眼一模一样,冷得能冻透骨头缝。

“陈默,离婚协议,你看看。”她的声音没半点温度,跟从冰箱里刚拿出来似的,“我不爱你,从来都没爱过。跟你耗在这破出租屋里的每一天,都跟受刑似的,我受够了。”

这话像一把生锈的锥子,狠狠扎进陈默的太阳穴。

前世的画面跟放电影似的,唰唰往脑子里涌。

他当年也是猪油蒙了心,放着家里安排好的锦绣前程不要,跟爷爷大吵一架,硬是从那个住惯了的大别墅里搬了出来,净身出户,就为了跟阮慧娴过日子。

陈家就他一个孙子,爷爷把他宠上天,公司的股份早就给他留好了,就等他毕业接手。可他偏不,一门心思扎在阮慧娴身上,觉得爱情比什么都金贵。

为了她,他从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变成了围着灶台转的家庭煮夫。每天下班往菜市场跑,研究菜谱比看合同还认真,就为了让她吃口热乎的。出租屋小得转不开身,他把唯一的阳台腾出来给她养花,自己的东西堆在床底,连件像样的衣服都舍不得买,工资卡却全交在她手里,让她随便造。

他以为,只要掏心掏肺对她好,总能焐热她的心。

可结果呢?

她当着他的面,挽着江哲的手,说跟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说江哲才是她的真爱,是她这辈子唯一想嫁的人。

他当时跟个傻子似的,死死攥着她的手,卑微得像条狗,问她为什么。问她那些年他为她做的一切,到底算什么。

她只是冷冷地甩开他,眼神里的厌恶藏都藏不住,说:“算我瞎了眼,跟你浪费了这么多年。”

后来,她穿着一身洁白的连衣裙,从二十楼跳了下去。所有人都说,她是为了江哲殉情。

而他陈默,成了整个城市的笑柄。

一个放弃豪门继承权,卑微到尘埃里去爱一个女人,最后却被人家当成垃圾一样丢掉,连殉情的资格都没有的可怜虫。

那些日子,他走到哪儿都能感觉到背后的指指点点。以前围着他转的朋友躲着他,家里的亲戚看他的眼神带着鄙夷,连楼下卖菜的大妈,都敢在他买菜的时候,偷偷跟别人嘀咕“就是他,被老婆甩了还不够,老婆还为别人死了”。

他像个游魂似的活了好几年,每天都被悔恨和屈辱啃噬着,直到一场意外,才结束了那暗无天日的生活。

没想到,一睁眼,他竟然回到了这里。回到了阮慧娴跟他提离婚的这一秒。

陈默坐在沙发上,指尖夹着的烟都忘了点燃。他抬眼看向阮慧娴,脸上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没有愤怒,没有悲伤,甚至连一丝波澜都没有。

只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荒谬感,像潮水似的涌上来,差点把他呛笑出声。

真是可笑啊。

他掏心掏肺宠了她这么多年,把她当成心尖上的宝贝,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结果呢?人家心里从来都没他的位置,从头到尾,他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工具人,是她跟真爱之间的绊脚石。

前世他还傻乎乎地挽留,还为她的死痛不欲生,现在想想,那真是蠢得无可救药。

阮慧娴见他半天没反应,眉头皱得更紧了,语气也更不耐烦:“陈默,你发什么呆?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是通知你。这婚,必须离!协议我已经拟好了,财产我一分不要,你赶紧签字就行。”

她心里其实有点打鼓。

重生回来,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律师拟离婚协议。前世她瞎了眼,放着江哲那么好的男人不要,跟陈默这个没出息的穷小子耗了好几年,最后还落得个意外身亡的下场。这一世,她必须及时止损,早点跟陈默离婚,回到江哲身边,才不算辜负重生的机会。

她早就想好了,陈默那么爱她,肯定不会轻易同意离婚。他会痛苦,会挽留,会歇斯底里地问她为什么,甚至可能会哭着求她不要走。

到时候,她就可以说出那些早就准备好的绝情的话,把他彻底伤透,让他死了这条心。这样,她跟江哲在一起,也能过得安心些。

可现在,陈默的反应,跟她预想的剧本,完全不一样。

他既没哭,也没闹,甚至连眼神都没怎么变,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看得她心里有点发毛。

“你到底签不签?”阮慧娴强装镇定,又追问了一句,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陈默终于动了。

他缓缓抬起手,把那支没点燃的烟扔在烟灰缸里,发出“叮”的一声轻响。然后,他站起身,绕过茶几,朝着阮慧娴走了过去。

他的步伐很稳,一步一步,不疾不徐。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格子衬衫,还是阮慧娴去年给他买的,当时她还笑着说,他穿这件衣服显精神。

阮慧娴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陈默却没看她,径直走到茶几旁,拿起笔,低头看都没看那份离婚协议,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笔尖落在签名处。

“唰唰唰”。

龙飞凤舞的三个字,“陈默”,利落干脆,没有半分犹豫,就像他此刻的心情一样。

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在这安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清晰,一下一下,像敲在阮慧娴的心上,让她瞳孔骤缩,整个人都懵了。

怎么回事?

他怎么就签了?

他怎么能这么干脆?

阮慧娴愣在原地,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一句话,脑子里一片空白。她预想过无数种可能,唯独没想过,陈默会这么痛快地答应离婚,甚至连协议内容都没看一眼。

这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样啊!

陈默签完字,把笔扔在茶几上,发出“嗒”的一声。他抬起头,再次看向阮慧娴,眼神依旧平静,只是平静之下,多了一丝阮慧娴看不懂的疏离和淡漠。

“签好了。”他的声音很淡,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协议生效日,民政局门口见。别耽误我时间。”

说完,他转身走向卧室,打开衣柜,开始收拾东西。

阮慧娴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追了过去:“陈默,你什么意思?你就这么想跟我离婚?”

陈默没回头,只是从衣柜最里面,拖出了一个早就收拾好的行李箱。

行李箱是他前几天刚买的,还带着新箱子特有的塑料味。里面的东西收拾得整整齐齐,几件换洗衣物,一套洗漱用品,还有他珍藏的几本专业书,甚至连充电器都分门别类地放好了。

显然,这箱子,他早就准备好了。

阮慧娴看着那个行李箱,心里的疑惑更重了。

陈默到底怎么了?

他不是最爱她了吗?不是说过这辈子非她不娶吗?怎么她一提离婚,他不仅毫不犹豫地签了字,还早就收拾好了行李,好像就等着这一天似的?

难道,他也重生了?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被阮慧娴自己否定了。不可能,重生这种事,怎么可能发生在两个人身上?一定是她想多了。

陈默把最后一件东西放进箱子里,拉上拉链,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留恋。

“没什么意思。”他拎起行李箱,转身看向阮慧娴,眼神里的淡漠更深了,“既然你不想过了,那我就成全你。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他的语气太平静了,平静得让阮慧娴心里发慌。

前世,她提离婚的时候,陈默是什么样子?他哭得像个孩子,拉着她的手不肯放,一遍遍说着他有多爱她,说他不能没有她,甚至还跪在地上求她,说只要她不离婚,让他做什么都愿意。

可现在的陈默,跟前世那个卑微到尘埃里的男人,简直判若两人。

“陈默,你是不是早就想跟我离婚了?”阮慧娴忍不住问道,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委屈和不甘。

她重生回来,是为了纠正错误,是为了主动跟陈默离婚,然后光明正大地跟江哲在一起。可现在,陈默这个无所谓的态度,让她觉得自己像个跳梁小丑,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浑身的力气都没地方使。

陈默嗤笑了一声,那笑声很轻,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嘲讽:“想不想,重要吗?现在,你不是已经提了吗?”

他拎着行李箱,越过阮慧娴,朝着门口走去。

出租屋的门是老式的,开关都要发出“吱呀”的声响。陈默握住门把手,顿了顿,却没回头,只是淡淡地说:“阮慧娴,祝你前程似锦,也祝我们,从此两不相欠。”

说完,他轻轻一拧门把手,“吱呀”一声,拉开了门。

门外的阳光有点刺眼,陈默微微眯了眯眼。他深吸了一口气,空气里没有了出租屋那种压抑的味道,反而带着一丝自由的清新。

他拎着行李箱,毫不犹豫地走了出去,反手带上了门。

“砰”的一声,门关上了,也彻底关上了他和阮慧娴之间的那扇门。

屋里,阮慧娴还愣在原地,手里紧紧攥着那份签了字的离婚协议,指节都因为用力而泛白。她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心里乱成了一团麻。

陈默的反应,太奇怪了。

真的太奇怪了。

他怎么会这么平静?怎么会早就收拾好了行李?怎么会连一句挽留的话都没有?

难道,他早就知道了什么?

还是说,这一切,都是他故意的?

无数个疑问在阮慧娴的脑子里盘旋,让她第一次对自己重生后的“剧本”,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她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离婚协议,陈默那龙飞凤舞的签名,像一根刺,扎得她眼睛生疼。

这一世,好像有什么东西,已经朝着她无法掌控的方向,偏离了轨道。

而门外,陈默拎着行李箱,站在楼梯口,抬头看向楼上的天空。阳光透过楼道里的窗户洒进来,落在他的脸上,驱散了那些年积攒的阴霾。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尘封已久的号码。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听筒里传来一个苍老却依旧威严的声音:“喂?”

陈默的眼眶微微一热,却很快平复下来,语气平静而坚定:“爷爷,是我,陈默。我想通了,我愿意回家,愿意继承家业。”

听筒里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爷爷激动的声音:“臭小子!你终于想通了?好!好!爷爷等你这句话,等了好几年了!你现在在哪儿?爷爷派车去接你!”

“不用了爷爷,”陈默笑了笑,笑容里带着释然,“我自己回去。给我点时间,我会把属于我的一切,都拿回来。”

挂了电话,陈默拎着行李箱,一步步走下楼梯。每走一步,都像是在跟前世的那个卑微的自己告别。

阮慧娴,江哲。

前世你们欠我的,这一世,我会一点一点,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而这一次,他不会再做那个可笑的傻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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