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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秀英,你刚退休,身子骨还硬朗,再生个儿子吧。

”婆婆将一碗黑乎乎的汤药推到我面前,浑浊的眼睛里闪着算计的光。

我看着那碗不明所以的汤药,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妈,我都五十二了,婷婷也**十了,

您开什么玩笑?”我叫林秀英,刚刚办了退休手续,每个月能领四千块的退休金。

女儿婷婷在市里有房有工作,我正盘算着搬去女儿家,帮她做做饭,养养花,

彻底开启我的幸福养老生活。谁知道,退休第一天,

婆婆就把我老公王建军和她那个宝贝小叔子王建国叫到家里,开了这么一个荒唐的家庭会议。

“怎么是开玩笑?”婆婆把脸一沉,拐杖在地上笃笃地敲着,“我问过大师了,

说我们老王家必须有个根!你生了婷婷这个丫头片子,现在建国家里又是个丫头,这怎么行?

我死了都没脸去见老王家的列祖列宗!”我气得发笑:“妈,都什么年代了?还儿子是根?

婷婷哪里不好了?她自己打拼在市里买了房,工作又好,多少人都羡慕不来。

”“买房有什么用?工作好有什么用?还不是要嫁出去,成了别人家的人!

”婆婆的嗓门陡然拔高,“我不管,我今天就把话撂这儿了,你必须给我生个孙子!建军,

你也是,得加把劲!”我难以置信地看向我的丈夫王建军。我们结婚三十年,

我自问没做过一件对不起他、对不起这个家的事。我以为他至少会站在我这边,说句公道话。

可他只是埋着头,闷声闷气地说了一句:“妈说得对,我们是该要个儿子。”轰的一声,

我感觉脑子里的某根弦彻底断了。我死死地盯着他:“王建军,你再说一遍?

”他不敢看我的眼睛,却梗着脖子重复:“我说,我们是要个儿子。你看建国,他都四十了,

二胎还是个女儿,指望不上了。咱家就我一个指望了。有个儿子,我这厂子将来也有人继承。

”王建军自己开了个小加工厂,一年到头也就挣个十几二十万,不大不小,

却成了他最爱吹嘘的资本。我气得浑身发抖:“你的厂子?王建军,你开厂的本钱是哪来的?

是我爸妈当年给我的陪嫁!你现在倒好,想让一个不知道在哪的儿子来继承?

”“那钱不也是我们夫妻共同财产吗?”王建军被我戳到痛处,声音也大了起来,“林秀英,

你别给脸不要脸!我妈都发话了,你喝了这碗汤,咱们好好备孕,这事就这么定了!

”小叔子王建国也在一旁帮腔:“是啊嫂子,妈也是为了我们老王家好。你就当帮帮我哥,

也帮帮我。”我看着这一家子男人理所当然的嘴脸,只觉得恶心。我端起那碗黑乎乎的汤药,

在他们充满期待的目光中,手一扬,直接泼在了王建军的脸上。药汁顺着他的头发往下淌,

他整个人都懵了。“林秀英,你疯了!”婆婆尖叫着从椅子上弹起来,

举起拐杖就要往我身上打。我一把抓住她的拐杖,目光冷得像冰:“我没疯。疯的是你们!

想生儿子是吧?行啊,王建军,我们离婚。你找个二十岁的年轻姑娘,让她给你生!

想生多少生多少!”说完,我甩开婆婆的拐杖,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出。

身后传来王建军气急败坏的吼声和婆婆的哭天抢地,我却一步都没有停。三十年的婚姻,

三十年的付出,在他们眼里,我只是一个会生孩子的工具。够了,真的够了。

我站在小区的寒风里,掏出手机,拨通了女儿的电话。“喂,妈?怎么了?

”女儿清脆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我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

声音哽咽:“婷婷……妈妈不想在那个家待了……妈妈去你那儿住,好不好?”2“好啊!

当然好!妈你现在在哪?我马上去接你!”女儿的声音没有丝毫犹豫,

像一道暖流瞬间包裹了我冰冷的心。挂了电话,我没有立刻回家收拾东西。我知道,

王建军和他妈现在肯定在气头上,我回去就是自投罗网。我找了个街边的长椅坐下,

冷静地思考着接下来的路。离婚,这两个字一旦说出口,就没有收回去的道理。

我今年五十二岁,刚刚退休。我前半辈子为了这个家,为了王建军,为了婷婷,

活得像个陀螺。现在,婷婷长大了,我也退休了,

我凭什么还要为他们王家的“香火”搭上我的后半辈子?我的退休金卡,

一直是我自己保管的。每个月四千块,虽然不多,但在市里跟女儿一起生活,足够我开销了。

至于财产……当年我爸妈给我的那笔陪嫁,被王建军拿去开了厂。

这些年厂子的流水账目我一概不知,他每个月就给我三千块家用,剩下的钱全在他自己手里。

还有我们现在住的这套房子,是婚后买的,房产证上写的是我和王建军两个人的名字。

想要离婚,这些都得掰扯清楚。我正想着,手机响了,是王建军打来的。我直接挂断。

他锲而不舍地又打了过来,我再次挂断。很快,一条短信弹了出来:“林秀英,

你翅膀硬了是吧?有本事就别回来!我告诉你,你要是敢离婚,别想从这个家拿走一分钱!

”我看着短信,冷笑一声。都到这个时候了,他还在威胁我。

他以为我还是那个凡事都忍气吞声,被他拿捏得死死的林秀英吗?他错了。大概半个小时后,

一辆网约车停在我面前,婷婷从车上冲了下来,一把抱住我。“妈!你怎么了?

是不是我爸又欺负你了?”婷婷看到我红肿的眼睛,急得快哭了。我摇摇头,拉着她上了车,

才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婷婷听完,气得小脸通红:“他们怎么能这样!

简直是不可理喻!让我奶奶生去啊,她不是最想要孙子吗?”我被女儿孩子气的说法逗笑了,

心里的郁结也散去了一些。“妈,你别怕。这婚必须离!他们一家子都是吸血鬼!

你搬来跟我住,我养你!咱们不要他一分钱,也活得比他好!”婷Ting一边说,

一边紧紧握住我的手。我心里暖洋洋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傻孩子,妈有退休金,

不用你养。不过,王家的东西,该是我的,我一分都不会少要。”回到婷婷在市里的小区,

她把我安顿在朝南的主卧里。房间宽敞明亮,带着一个大阳台,

比我在老房子里那个又小又暗的卧室好上百倍。婷婷给我找了睡衣,

又给我倒了杯热水:“妈,你先洗个澡,好好睡一觉。什么都别想,天塌下来有我顶着。

”我点点头,走进浴室。热水从头顶淋下,我积攒了三十年的委屈,终于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我蹲在地上,放声大哭。哭过之后,心里反而轻松了许多。洗完澡出来,

婷婷已经帮我把床铺好了。我躺在柔软的大床上,闻着被子上阳光的味道,一夜无梦。

第二天早上,我是在一阵饭菜的香气中醒来的。婷婷已经做好了早餐,小米粥,煎鸡蛋,

还有两碟小菜。“妈,快来吃饭。吃完饭我带你去逛商场,买几件新衣服。

咱们得漂漂亮亮地开始新生活!”婷婷笑得眉眼弯弯。我看着懂事的女儿,

心里既欣慰又酸楚。吃过早饭,我换上衣服,准备和婷Ting出门。刚打开门,

就看到王建军黑着一张脸站在门口。他身后,还跟着我那个尖酸刻薄的婆婆。3“林秀英!

你可真行啊!一声不吭就跑到这儿来,你还把不把我这个婆婆放在眼里?”婆婆一见到我,

就扯着嗓子嚷嚷起来,生怕整个楼道的人听不见。王建军也是一脸不耐烦:“闹够了没有?

赶紧跟我回家!别在这儿给你女儿丢人现眼!”婷婷一步跨到我身前,像一只护崽的母鸡,

张开双臂拦住他们:“谁丢人现眼了?我妈住我这儿,天经地义!倒是你们,

跑到我家门口大呼小叫,想干什么?”“我们想干什么?我们来找我老婆回家,天经地义!

”王建军说着就要伸手来拉我。我往后一退,躲开了他的手,冷冷地看着他:“王建军,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了。我已经决定了,离婚。”“离婚?”婆婆的调门又高了八度,

“林秀英,你五十多岁的人了,还想离婚?你离了婚能去哪?谁还要你?你别忘了,

你吃的穿的住的,都是我们老王家的!”“妈,您可别忘了,这房子有我妈一半!

她开厂的本钱,是我外公外婆的钱!你们老王家有什么?有个皇位要继承吗?

”婷婷伶牙俐齿地反驳道。婆婆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

王建军见说不过婷婷,便把矛头对准我,语气软了下来:“秀英,我知道昨天是我不对,

我不该说那些话。你跟我回去,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提生儿子的事了,行不行?

”我看着他虚伪的嘴脸,只觉得可笑。“王建军,晚了。三十年了,我为你洗衣做饭,

孝敬你妈,拉扯大女儿,我自问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可你是怎么对我的?你和你妈,

只把我当成一个传宗接代的工具。现在我这个工具老了,没用了,你们就想一脚踹开,

让我净身出户?天底下没这么便宜的事。”“你……你***什么!

”王建军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我什么时候说要让你净身出户了?”“你昨天发的短信,

还想抵赖吗?”我拿出手机,点开那条短信,举到他面前。周围已经有邻居探出头来看热闹,

对着他们指指点点。王建军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他没想到我竟然会把事情闹得这么大。

“行了行了!家丑不可外扬!有什么事回家说!”他压低声音,试图把我推进屋里。

“不必了。”我后退一步,清晰地说道,“王建军,我已经找好律师了。我们法庭上见。

”说完,我拉着婷婷,“砰”的一声关上了门,将门外那对母子的叫骂声隔绝开来。

婷婷兴奋地抱住我:“妈!你刚才太帅了!”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感觉压在心口几十年的大石头终于被搬开了一角。接下来的几天,

王建军和他妈没有再来骚扰我们。我猜他们是被“法庭上见”这几个字给镇住了。

我没有说谎,我确实咨询了律师。婷婷帮我找了一个专门打离婚官司的女律师,姓李。

李律师听了我的情况后,给了我非常专业的建议。她告诉我,首先要做的就是搜集证据,

证明王建军开厂的启动资金是我的婚前财产,以及这些年工厂的盈利情况。这是一个大工程。

厂里的账本一直被王建军藏得严严实实,我根本接触不到。正当我一筹莫展的时候,

婷婷突然想到了一个人。“妈,你还记不记得张叔?就是以前在爸厂里当会计的那个张叔,

后来因为跟我爸意见不合,被气走了。”我眼睛一亮。对啊,张会计!他是个老实本分的人,

当初王建军为了做假账避税,逼着他配合,张会计不愿意,才被王建军找了个由头辞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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