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再要求柳茹烟打电话叫救护车，可她始终无动于衷。

只顾着用湿巾小心翼翼擦拭纪时川手上，那道几乎看不见的划痕。

纪时川靠在她肩头，眉头微蹙，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

“手机给我！”

“时川都吓坏了，你还在那儿嚷嚷什么？”

柳茹烟不耐烦地甩开我的手，仿佛我是什么令人作呕的脏东西。

最后还是路边一位大妈看不过去，掏出手机帮忙叫了救护车。

然而，当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时，柳茹烟突然松开纪时川，快步走向刚刚停稳的救护人员。

“先把时川送医院。”她指着纪时川，语气不容置疑，“他受了伤，需要立即抢救。”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急忙劝阻：“车里的人还在流血！妈已经没动静了！”

柳茹烟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我。

反而是纪时川轻轻拉住她的衣袖，声音软绵绵的：“烟姐，我没事的，先救阿姨吧……”

“你别说话，看你脸色白的。”

柳茹烟心疼地摸摸他的脸，转而对着救护人员冷下脸来。

“我是柳氏集团的总裁，现在要求你们先送我助理去医院。”

“如果你们有任何意见，我不介意现在就给王院长打电话。”

为首的救护医生试图解释：“柳小姐，根据规定，我们必须优先处理重伤员……”

“规定？”

柳茹烟轻笑一声，立马拨通了电话。

“王院长吗？是我，对，有件事要麻烦你一下……”

她说话时，目光甚至没有扫过那辆被撞得变形的车子。

纪时川站在她身后，微微低下头，嘴角却难以察觉地弯了一下。

那是一个转瞬即逝的弧度，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但我看清了。

看见他如何利用柳茹烟的偏爱，如何享受这场以他人生命为代价的关注。

救护人员最终屈服于院长的压力。

两人抬起担架时，纪时川适时地发出一声虚弱的***，紧紧抓住柳茹烟的手。

“烟姐……我真的没关系……”

“别怕。”

柳茹烟的声音，是我从未听过的温柔。

“我陪你一起去医院。”

她没有回头看一眼那辆残破的车，也没有看一眼站在原地的我。

车门关上，救护车呼啸而去。

我站在原地，看着远去的车辆，耳边还回荡着柳茹烟那句“要打自己打”。

天上突然下起了雨。

雨水混着血水在我脚边蔓延开来，冰冷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