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境氛围:
市法医中心解剖室,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腐败气味。无影灯冰冷的光线倾泻而下,将不锈钢解剖台照得惨白。台上,一具人骨静静地躺着,骨骼上沾着些许干涸的泥土,空洞的眼窝望向天花板。
情节展开:
林悦穿着一身笔挺的警服,双手抱胸站在解剖台旁,眉头紧锁。她刚调来市局不久,急需树立威信,而这起大学城后山发现的白骨案,被她视为一个突破口。
“结论很清楚,”林悦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果断,“骨骼多处粉碎性骨折,符合高坠特征。现场没有打斗痕迹,没有财物丢失,初步判断是意外失足坠亡。可以准备结案报告了。”
在场的几名年轻法医和刑警纷纷点头,没人提出异议。
就在这时,陈闻到了。他穿着一件略显宽大的灰色毛衣,身形清瘦,手里拎着一个旧皮包。他低着头,几乎是悄无声息地走进了解剖室,仿佛与这里压抑的气氛融为一体。
“陈教授,您来了。”一位老法医连忙打招呼,语气里带着敬意。
陈闻微微颔首,算是回应。他的目光掠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却没有在任何一张脸上停留。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了那具白骨上。
林悦有些不悦。她听说过陈闻,市局曾经的法医王牌,但后来不知为何离开了一线,成了大学里的教授。她上前一步,伸出手:“陈教授是吧?我是刑侦支队的林悦。”
陈闻仿佛没看到她伸出的手,也没看她的脸,只是绕到解剖台另一侧,俯身观察着骨骼。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是很久没有好好说过话:“报告我看过了。”
林悦的手僵在半空,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她强压着火气:“那就好。结论很明确,意外。我们就不耽误您的时间了。”
陈闻仿佛没听见,他从皮包里取出一***胶手套,慢条斯理地戴上。他的动作很轻,很专注,仿佛在进行某种仪式。
“陈教授!”林悦加重了语气。
陈闻终于抬起头,但他的目光却越过了林悦的肩膀,落在她身后的墙壁上,空洞而缺乏焦点。“左侧第三、四肋骨骨折线,创角呈三角形,受力点来自侧前方。这不像是坠落能造成的。”
林悦一愣,随即反驳:“坠落过程中撞击岩石,什么形状的损伤都可能出现!”
陈闻不再说话,他只是伸出右手,用戴着手套的食指,轻轻地、缓缓地触碰在死者的额骨上。
那一刻,整个解剖室安静得只剩下呼吸声。
几秒钟后,陈闻的身体微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他闭上眼,又迅速睁开,里面闪过一丝极度的疲惫和更深的东西。他收回手,转向林悦……或者说,转向林悦声音传来的方向。
“她不是在找路,”陈闻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她是在逃命。”
林悦皱眉:“什么意思?谁在逃命?”
陈闻的目光依旧没有焦点,但他的话语却像冰锥一样刺入每个人的耳膜:“死者,女性,二十二岁左右。她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不是在寻找下山的路,而是在奔跑,在躲避某个追赶她的人。”
“荒谬!你怎么可能知道……”林悦的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因为她看见陈闻抬起了手,指向了解剖台上的白骨,用一种近乎梦呓般的语气说道:
“她在喊——‘红舞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