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契又深情。
连靠在门口的佣人们都连连赞叹:
“听说这支曲子,是沈总当年和宋先生的定情之作,她特意找了大师学习,亲自为他写的。”
“那先生呢?我可记得沈总书房里常年挂着的那句诗,里面藏着先生的名字,沈总每天要盯着瞧好久,眼神可温柔了,肯定也是爱先生的吧?”
我自嘲地笑了笑。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
这那句常年挂在沈星月书房的诗。
记得第一次知道我叫顾林声时,沈星月沉默了很久,说道:
“名字不错。”
然后她就提出了让我入赘。
不是什么一见钟情,而是因为,那是热爱自由的宋子辰最喜欢的诗。
所以我不明白,既然她这么放不下宋子辰。
为什么听到我要离婚时,又那么生气。
正感慨着,一桶细碎的冰块混着数十只画笔兜头朝我泼下来。
寒冬九月,冰块顺着衣领滑入,冷得让人发抖。
三楼的阳台上,沈朵笑嘻嘻地放下桶,挑衅道:
“没看见我爸爸妈妈感情很好吗?你休想过去破坏!”
“要不是我爸爸有洁癖,我都想直接砸石头,让你脑浆子乱飞!赶紧滚开!”
那边沈星月似有所感,下意识看过来,指尖弹错一个音。
“阿星,你专心些呀,是不是太久,你忘记谱子了?”
宋子辰的声音里夹着一丝失落,沈星月的眼神轻飘飘从我脸上略过。
随后温柔地看向他:
“怎么会?”
再没朝这边看过一眼。
锋利的笔尖在我脸上划出血痕,我低头看向那些画笔。
我没什么擅长的,除了画画。
沈朵曾患有先天性自闭症,四岁了都还不会说话,也不肯理人。
只有在我画画时,她会跑过来看。
医生说先天性的很难治愈,建议放弃。
可我不肯,每天都趁画画的时候,像话痨一样跟她聊天,希望能出现奇迹。
直到某天逛街时,她被路人嘲讽是傻子,我冲上去跟人干架。
最后虽然打赢了,可我也被打的满脸是血。
巡捕要带我们做笔录的时候,沈朵突然冲过来,死死抱着巡捕的腿,又哭又喊:
“叔叔是好人,你们要带他去哪儿呀?叔叔,你痛不痛啊,呜呜呜……”
从那天起,沈朵的自闭症好了,也跟着我喜欢上了画画。
这套画笔,是我送她的生日礼物。
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和宋子辰联系上的,又是什么时候开始讨厌我的。
或许,是从她第一次叫我贱女人的时候?
不重要了。
“离栏杆远点,别掉下来。”
说完,我径直回了房间。
这是我对她最后的嘱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