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我抓住了那片锋利的镜子。
没有丝毫犹豫,用尽最后力气,狠狠划向手腕。
温热的液体涌出,带走所剩无几的温度。
解脱了。
阿澈……我回来了……
我是被剧烈的颠簸晃醒的。
睁开眼,是医院惨白的天花板。
一瞬间,巨大的喜悦冲上心头,我下意识脱口而出:“阿澈!”
然而,回应我的却是霍枭压抑着怒火的低吼:
“沈、念!”
我怔怔地转过头。
霍枭站在床边,昂贵的西装皱得不成样子,向来一丝不苟的头发也有些凌乱。
他眼睛布满血丝,声音嘶哑得厉害:
“你疯了吗?!”
“为了跟莹莹争宠,你连自残都学会了?腿废了还不够,现在要割腕?!”
“你知不知道要是我晚到一步,你就没命了吗?!”
“莹莹就在隔壁!她晕血!你要死能不能死远点?!”
我也想死远点啊。
可是霍枭,我的腿……是你亲手让人碾碎的。
连爬,都爬不远。
我被他吼得垂下眼。
记忆中的霍枭,也曾有过温和的眉眼。
我生病时,他会放下所有工作,整夜守在我床边。
他会笨拙地给我念童话,会因为我一句“想吃城南的蛋糕”就开车穿过半个京城。
就连楚莹莹刚来时,他也曾摸着我的头说:
“念念永远是小叔最重要的人。”
直到那场家宴,楚莹莹突然口吐白沫倒地。
霍枭在她喝剩的半杯果汁里,检测出了我过敏药物的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