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下囚公主的复仇》是大家非常喜欢的都市小说,作者是有名的网络作者不吃白菜的兔子,主角是沈依依柳芸娘沈鸣秋,小说故事融合了浪漫与冒险,引人入胜。内容主要讲述了:好一招以退为进!柳芸娘连忙补充, 1窒息。冰冷的湖水疯狂地涌入我的口鼻,挤压着我的胸腔,夺走我最后一丝空气。我拼命挣扎,却只能看到柳芸娘那张扭曲而快意的脸,在水面之上,越来越远。“殿下,您就安心去吧……您的一切,芸娘和鸣秋,会替您好好享
1窒息。冰冷的湖水疯狂地涌入我的口鼻,挤压着我的胸腔,夺走我最后一丝空气。
我拼命挣扎,却只能看到柳芸娘那张扭曲而快意的脸,在水面之上,越来越远。“殿下,
您就安心去吧……您的一切,芸娘和鸣秋,
会替您好好享用的……”女儿……我的绾绾……恨!滔天的恨意几乎要将我的魂魄撕裂!
“啊——!”我猛地坐起身,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仿佛真的刚从冰冷的湖底逃脱。入眼却不是阴曹地府,而是熟悉的织金绣凤床幔,
鼻尖萦绕着的是我平素最爱的苏合香。这里是……我的寝殿,长公主府?“殿下,您怎么了?
”贴身大宫女锦书焦急的声音在帐外响起,“可是梦魇了?”我抬手,
看着自己这双白皙、尚未沾染过多风霜的手,指甲上鲜红的丹蔻刺得我眼睛生疼。这不是梦。
我,大长公主萧瑾颜,重生了。“现在是什么时辰?”我的声音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沙哑。
“回殿下,刚过卯时。”锦书轻声回话“驸马爷……已在殿外等候多时了,
说是有事想求见殿下。”沈鸣秋?我心口猛地一窒,前世临死前他那冷漠嫌恶的眼神,
与柳芸娘得意的笑容交织在一起,如同最毒的针,狠狠扎进我的心脏。他此刻来,
是为了……一个清晰得可怕的日期浮现在脑海——永熙十年,三月初六。就是这一天!
就是这一天,我人生所有悲剧的开端!前世,就是在这天,我那个情深义重的驸马,
永宁侯府那位早已落败、全靠我公主身份和嫁妆支撑门面的世子沈鸣秋,温言软语地恳求我,
将他那位孤苦无依、善良柔弱的表妹柳芸娘,及其年已十八却仍待字闺中的女儿沈依依,
接入府中照料。彼时我被他所谓的真诚打动,又自诩公主气度,虽心中略有不适,
还是欣然应允。却不知,这正是引狼入室,将两条毒蛇亲手捧到了我和女儿绾绾的身边!
她们榨干我的嫁妆,欺辱我的绾绾,最后更是害得我们母女双双惨死!好一个孤苦无依!
好一个善良柔弱!恨意如同岩浆,在我四肢百骸奔涌,几乎要冲破我这看似平静的躯壳。
我死死攥紧掌心,指甲深深掐入肉里,用疼痛强迫自己冷静。不能慌,不能乱。
老天爷既然给了我重来一次的机会,这一世,我萧瑾颜,绝不会再重蹈覆辙!
所有负我、欺我、叛我之人,我定要你们百倍偿还,永世为囚!“更衣。”我掀开锦被,
声音冷得如同淬了冰。“是。”在锦书和几个宫女的服侍下,
我穿上象征我长公主身份的蹙金绣凤宫装,对镜描摹,戴上九尾凤钗。镜中的女子,
容颜依旧秾丽,眉眼间却不再是前世那个被爱情蒙蔽的天真公主,
而是沉淀了血与恨的冰冷和威严。深吸一口气,我扶着锦书的手,缓步走出内殿。
沈鸣秋就站在外殿的花厅里,一身月白长袍,身姿挺拔,面容俊雅,
依旧是那副能骗死人的温润君子模样。见到我,他立刻迎上前,
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温柔与一丝隐忧“殿下,您脸色似乎不太好,可是昨夜没有休息好?
”若是前世,我定会为他的关切心生暖意。可现在,我只觉得恶心。我微微颔首,
径直走到主位坐下,端起宫女奉上的热茶,轻轻拨弄着浮沫,并不看他“驸马一早前来,
所为何事?”他似乎没料到我如此冷淡,迟疑了片刻,还是开口道“殿下,
臣……确有一事相求。”来了。我心中冷笑,面上却不露分毫“哦?说来听听。
”他斟酌着词语,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沉重“臣的表妹芸娘,殿下是知道的。她夫家早亡,
独自抚养依依那孩子,实在是艰难。如今依依年已十八,亲事却迟迟没有着落……臣想着,
能否接她们母女入府暂住些时日?一来全了亲戚情分,二来……在殿下跟前,
芸娘也能学着些规矩,依依或许……也能得些机缘。”他说得情真意切,
字字句句都在为那对母女打算。前世,我就是被他这番重情重义和为依依前程着想的话打动,
欣然应允,甚至还觉得自己嫁了个有情有义的好夫君。如今听来,只觉讽刺无比!
我放下茶盏,抬起眼,目光平静地落在他脸上。他眼中那抹不易察觉的期待和算计,
此刻在我眼中无所遁形。他在期待我像前世一样,被他感动,
然后大方地接纳他的白月光和私生女。空气中静默了一瞬。沈鸣秋似乎有些不安,
轻声唤道:“殿下?”我忽然笑了,笑容端庄而优雅,带着属于长公主的尊贵与疏离。
在他略显错愕的目光中,我缓缓开口,声音清晰而平稳“原来是这点小事。驸马重情重义,
本宫心甚慰之。”他脸上瞬间露出喜色。但我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准了。”我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只是,”我话锋一转,凤眸微挑,
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仪“公主府有公主府的规矩。既来了,便是客居。
一切需得按本宫的章程来,驸马可能保证她们安分守己,不生事端?”沈鸣秋愣了一下,
随即连忙躬身“自然!自然!芸娘性子最是柔顺知礼,依依也乖巧懂事,定会谨守本分,
绝不会给殿下添麻烦!”“如此便好。”我微微颔首,不再看他,
转而吩咐一旁的锦书“去安排一下,西苑不是有处闲置的听雨轩吗?收拾出来,
给柳夫人和沈**居住。一应份例,按……客居标准便是。”锦书是我心腹,虽不解其意,
却毫不犹豫地应下“是,殿下。”沈鸣秋闻言,脸色微变。听雨轩?
那是公主府最偏僻、最破败的院落,常年无人居住,怎堪住人?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我抬眸,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怎么?驸马觉得本宫安排不妥?还是觉得,本宫这公主府,
容不下你的贵亲?”我的语气不重,却带着无形的压力。沈鸣秋到嘴边的话瞬间噎住了。
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陌生和惊疑。眼前的妻子,
似乎和往日那个对他几乎百依百顺的公主,有些不一样了。他不敢质疑,
只得低下头“臣……不敢。全凭殿下安排。”“嗯。”我满意地收回目光,
端起茶盏“若无他事,驸马便去准备吧。人,明日再接进府也不迟。”“……是,臣告退。
”沈鸣秋带着满腹的疑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憋闷,躬身退了出去。看着他消失在殿门的背影,
我脸上伪装的平静瞬间瓦解,只剩下冰冷的恨意和决绝。沈鸣秋,柳芸娘,沈依依……游戏,
开始了。这一世,我会亲手为你们打造一座华丽的囚笼,看着你们在里面挣扎、绝望,
最后……粉身碎骨!我抚摸着指尖冰冷的赤金镶嵌红宝石护甲,那尖锐的顶端,
在晨曦微光中,反射出嗜血的光芒。“绾绾……”我低声唤着女儿的名字,
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坚定。这一次,母妃定会护你周全,将所有魑魅魍魉,统统送入地狱!
2翌日,天光正好。我坐在花厅主位上,慢条斯理地品着新贡的雨前龙井。
锦书在一旁低声回禀:“殿下,柳氏母女已到府门外了。”“嗯。”我放下茶盏,
指尖轻轻敲击着光滑的紫檀木桌面“让她们进来吧。”心,早已冷硬如铁。甚至,
隐隐升起一丝嗜血的期待。很快,环佩叮当,伴随着细碎的脚步声,
两道身影在管家的引领下,踏入花厅。前面的是柳芸娘。一身素净的月白襦裙,
头上只簪了一支简单的银簪,低眉顺眼,步履轻盈,每一步都仿佛丈量过,
带着一股子刻意营造的弱柳扶风之态。若不是重生一回,知晓她藏在这副皮囊下的蛇蝎心肠,
我几乎也要被她这温良谦恭的模样骗过去。而她身后,跟着的便是她那好女儿,沈依依。
果然如我记忆中那般,年已十八,却梳着未出阁少女的发式,穿着一身水红色的撒花罗裙,
颜色鲜亮得甚至有些扎眼。眉眼描画得精致,唇上点了胭脂,行走间眼波流转,
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花厅内奢华的陈设,那眼神里,有好奇,有艳羡,更深处,
藏着一丝几乎按捺不住的贪婪和野心。十***岁的年纪,比我的绾绾还要大上一岁,
却硬要作出这般娇怯少女的情态,看得我心头一阵恶心。“民妇柳氏/民女沈依依,
参见长公主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两人齐刷刷地跪下行大礼,姿态放得极低。
柳芸娘的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承蒙殿下不弃,肯收留我们这对无依无靠的母女,
民妇……民妇感激不尽,来世愿结草衔环以报殿下大恩……”说着,竟还拿起帕子,
轻轻按了按眼角,仿佛激动得落泪。沈依依也跟着磕头,声音娇滴滴的“依依谢殿下恩典。
”若是前世,我见她们如此知礼、可怜,定然会心生怜悯,亲自上前扶起,温言安抚。
可现在?我稳坐如山,受完了她们的全礼,才不紧不慢地开口,声音平缓,
不带一丝情绪:“起来吧。”“谢殿下。”两人依言起身,垂首站立,一副恭顺模样。
柳芸娘悄悄抬眼,快速瞄了我一眼,似乎在揣度我的态度。沈依依则微微咬着唇,
一副我见犹怜的委屈相。我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不显,只淡淡道:“既是驸马的亲戚,
本宫自然不会置之不理。往后在府中安心住下便是。
”柳芸娘脸上立刻露出感激涕零的神色:“殿下仁慈……”我不等她说完,直接打断,
目光转向一旁的锦书,吩咐道“锦书,本宫昨日吩咐的,西苑的‘听雨轩’,可收拾妥当了?
”锦书恭敬回话“回殿下,已经收拾出来了。”我点点头,这才看向柳芸娘母女,
语气带着一种施舍般的关切:“府中院落众多,但大多久未住人,
唯有西苑的‘听雨轩’还算清净。虽比不得前院宽敞,倒也雅致,便拨给你们母女居住吧。
”柳芸娘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了。沈依依更是猛地抬起头,
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和一丝藏不住的愤懑。西苑!听雨轩!那可是府中最偏僻、最破败的角落!
听说夏日潮湿,蛇虫鼠蚁泛滥,冬日更是冷得如同冰窖!这哪里是给人住的地方?!
“殿……殿下……”柳芸娘声音都有些发颤“听雨轩……是否太过偏僻?依依她年纪小,
胆子也小,怕是……”“怕是什么?”我挑眉,目光锐利地扫过去“公主府守卫森严,
难道还能有歹人不成?还是说,柳夫人嫌本宫安排的地方……配不上你们?”我的声音不高,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柳芸娘浑身一抖,连忙低下头“民妇不敢!
民妇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只是怕离得远,不便向殿下晨昏定省,
伺候殿下……”“这倒不必。”我挥了挥手,语气带着几分慵懒“本宫体恤你们舟车劳顿,
初来乍到。往后,不必日日来请安,初一十五过来点个卯便可。无事,也不必到前院来走动,
免得冲撞了。”这话,等同于直接将她们母女圈禁在了西苑那个方寸之地,
彻底隔绝在公主府的核心圈子之外。柳芸娘的脸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白,手指死死绞着帕子。
沈依依更是气得眼圈都红了,委委屈屈地看向刚刚闻讯赶来的沈鸣秋,
泫然欲泣:“表舅……”沈鸣秋一进来,就感觉到花厅里气氛不对。
再看到柳芸娘母女那副受尽委屈的模样,心头一软,忍不住开口“殿下,
听雨轩是否太过简陋?芸娘和依依毕竟是女眷,住那里是否……”“驸马。”我打断他,
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柳夫人方才还感念本宫收留之恩,怎的,
驸马是觉得本宫安排不妥,苛待了你的贵亲?”我特意加重了贵亲二字。
沈鸣秋被噎得一时语塞,看着我不带笑意的眼睛,莫名感到一阵压力。
他印象中温柔和顺的妻子,今日为何如此咄咄逼人?
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臣……臣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担心她们住不惯,给殿下添麻烦。
”“既是客居,自然客随主便。”我语气淡漠“若连这点苦都吃不得,那本宫这公主府,
恐怕也容不下这般娇客。”一句话,堵死了所有退路。沈鸣秋脸色难看,却不敢再争辩。
柳芸娘见状,知道此事已无转圜余地,只得强压下心中的屈辱和怨恨,
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拉着沈依依再次跪下:“民妇/民女……谢殿下恩典。
”看着她们跪伏在地的身影,我心中毫无波澜,只有一片冰冷的复仇快意。这就觉得屈辱了?
这才只是开始。好戏,还在后头。我端起已经微凉的茶,轻轻抿了一口。“锦书,
带柳夫人和沈**去听雨轩安置吧。”“是,殿下。”锦书上前,
对着柳芸娘母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姿态恭敬,眼神却带着疏离。
柳芸娘和沈依依相互搀扶着站起身,低着头,跟着锦书一步步退出花厅。那背影,
写满了不甘与落魄。沈鸣秋看着她们离去,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只是烦躁地皱紧了眉头。花厅里只剩下我一人。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
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我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西苑的方向,目光幽深。
听雨轩……希望你们,会喜欢本宫为你们精心挑选的这座……囚笼。
3柳芸娘母女住进听雨轩,已经三天了。公主府表面风平浪静,但我知道,
暗地里的魑魅魍魉,绝不会安分。果然,这日晌午刚过,锦书便面带愠色地进来回禀。
“殿下,柳夫人方才去了小厨房,说是想亲自给驸马炖盅***雪梨润润喉。
管事嬷嬷说小厨房是专供殿下和郡主膳食的,外人不得擅入,她便摆起主子架子,
指责嬷嬷不懂规矩,还扬言……扬言要告诉驸马,说殿下苛待她们,连口热汤都不给。
”我正拿着金剪,慢条斯理地修剪着一盆兰草的枯叶。闻言,手都没停一下。“哦?
她倒是不客气,真把这公主府当成她永宁侯府的后院了?”声音平静,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锦书愤愤道:“可不是吗!那副做派,俨然把自己当成了府里的主子!殿下,
是否要奴婢去……”“不必。”我放下金剪,拿起雪白的帕子擦了擦手“去,传本宫的话,
召集府中所有管事、有头脸的嬷嬷、大丫鬟,即刻到前院正厅**。”锦书眼神一亮:“是,
殿下!”很快,公主府的正厅内外,黑压压站满了人。众人垂手肃立,大气不敢出,
不明白长公主为何突然召集所有人。我扶着锦书的手,缓步走出,在主位上坐下。
目光缓缓扫过下方众人,威仪自成。厅内静得落针可闻。“今日召集尔等,只为一事。
”我开口,声音清冷,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本宫要你们牢牢记住,这公主府,
只有一位主子,便是本宫。”我顿了顿,目光如炬,重点扫过几个原先由沈鸣秋提拔上来,
或是眼神闪烁的管事。“无论是前院的驸马,还是西苑的客人,都只是客居。
尔等领的是本宫的俸禄,吃的是本宫的皇粮!若有人吃里扒外,胳膊肘往外拐,
认不清谁才是你们真正的主子……”我声音陡然一厉,
带着不容置疑的杀伐之气:“一经发现,无论情由,无论何人求情,直接发卖!绝不容情!
”“轰!”底下众人心头俱是一震,纷纷跪倒在地,齐声应道“谨遵殿下教诲!
奴才/奴婢不敢!”这番敲打,如同***,瞬间震慑了所有心怀鬼胎之人。
我满意地看着效果,这才将目光转向被两个婆子请过来的柳芸娘。她此刻脸色煞白,
站在厅中,承受着四面八方或明或暗的目光,只觉得脸上**辣的,前所未有的难堪。
“柳夫人。”我淡淡开口。柳芸娘浑身一颤,连忙躬身:“民妇在。”“听说,
你对本宫小厨房的规矩,颇有微词?”“民妇不敢!”柳芸娘急忙辩解,
声音带着哭腔“民妇只是……只是想着鸣秋他近日有些咳嗽,
想尽一份心……”“驸马若身体不适,自有府中太医照料,何须你一个客居的亲戚,
越俎代庖,擅闯本宫的私厨?”我打断她,语气冰冷“莫非,
柳夫人觉得本宫会苛待自己的驸马?还是觉得,你这表妹炖的汤,比太医开的方子更管用?
”句句诛心!柳芸娘被堵得哑口无言,脸上血色尽失,摇摇欲坠。“看来,是本宫太好性儿,
让你们忘了何为尊卑,何为规矩。”我冷哼一声“锦书,传本宫令,即日起,
柳夫人与沈**安心在听雨轩静养,无事不得随意出院门。一应饮食用度,由专人按时送去,
不得有误。”这就是变相的禁足了。柳芸娘猛地抬头,眼中满是屈辱和不敢置信。
我却不再看她,目光转向下方跪着的众人,声音放缓,却带着更深沉的压迫“都听清楚了?
”“听清楚了!”众人齐声应答,比刚才更加响亮、敬畏。“都退下吧。”众人如蒙大赦,
恭敬退去,看向柳芸娘的眼神,都带上了几分鄙夷和警惕。经过这番敲打,
府中再无人敢对西苑那两位贵客有半分懈怠,更无人敢阳奉阴违。
柳芸娘失魂落魄地被婆子送回西苑,想必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没脸,
也没胆子再出来兴风作浪了。处理完内贼的隐患,接下来,便是那个男人了。傍晚,
沈鸣秋沉着脸来了我的寝殿。他显然已经知道了白天发生的事。“殿下!”他一进来,
便带着几分兴师问罪的语气“您今日是否对芸娘太过苛刻了?她不过是想炖盅汤,
何至于当众如此折辱于她?还将她禁足?”我正对镜卸妆,从铜镜里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
只觉得可笑。“折辱?”我缓缓转过身,看着他“驸马是说,本宫立公主府的规矩,
是折辱她?”“我……”沈鸣秋一噎,随即又道“即便是立规矩,也不必如此大动干戈!
芸娘她脸皮薄,如今怕是羞愤难当……”“她若谨守本分,安于客居之位,何来今日之辱?
”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目光平静却带着审视,“还是说,在驸马心中,你这表妹的脸面,
比本宫这公主府的规矩,比本宫的威严,更重要?”沈鸣秋被我看得心头一慌,
下意识避开我的视线“臣……臣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侯府如今境况不佳,
芸娘她们孤儿寡母实在不易,我们理应多加照拂……”“照拂?”我轻笑一声,
那笑声里没有半分温度“驸马既然提到侯府境况,那本宫倒要问问,自你尚公主以来,
你永宁侯府一应开销,你平日交际应酬,乃至你私下接济亲戚的银钱,来自何处?
”沈鸣秋脸色骤变。我走到梳妆台前,拿起一本厚厚的册子,轻轻扔在他面前的桌上。
“这是本宫嫁妆铺子近三年的账目,以及贴补侯府的公中账册。驸马不妨看看,
若不是本宫这点微薄的嫁妆撑着,你永宁侯府,还有你那位‘不易’的表妹,
如今该是何等光景?”沈鸣秋看着那本账册,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当然知道!他一直都知道!只是从前我顾及他的颜面,
从不说破,任由他以及侯府趴在我的嫁妆上吸血!如今被我**裸地揭开,
他那点可怜的自尊心,瞬间被击得粉碎。“殿下……我……”他嘴唇哆嗦着,
说不出完整的话。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如同看着一个跳梁小丑。
“驸马若觉得如今府中用度拮据,亏待了你和你的亲戚……”我语气轻飘飘的,
却像一记重锤砸在他心上“不若,你将这些年,侯府以及你私下用掉的,一一补还给本宫?
也好让本宫手头宽裕些,好好照拂你想照拂的人。”沈鸣秋猛地后退一步,脸上血色尽失。
补还?他拿什么补还?把他卖了也值不了我那嫁妆的零头!他看着我冰冷讥诮的眼神,
终于彻底明白,眼前的妻子,再也不是那个他可以轻易拿捏、予取予求的萧瑾颜了。
巨大的难堪和一种莫名的恐惧攫住了他。他再也待不下去,几乎是落荒而逃。
“臣……臣突然想起还有些公务未处理,先行告退!”看着他仓惶离去的背影,
我缓缓坐回梳妆台前。镜中的女子,眉眼锐利,唇边噙着一丝冰冷的笑意。立威,
只是第一步。沈鸣秋,柳芸娘,你们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这才哪到哪儿。
4禁足令下了几日,西苑那边倒是安分了不少。但我清楚,毒蛇盘踞,绝不会真正冬眠,
只是在暗处吐着信子,等待时机。这日天气晴好,我带着锦书在花园的水榭边喂鱼。
红色的锦鲤争相抢食,在水面荡开一圈圈涟漪。“母亲!”清脆的声音传来,我回头,
就见我的绾绾提着裙摆,像只快乐的鸟儿般跑来。她今年十七,正是鲜妍明媚的年纪,
眉眼间依稀有我年轻时的影子,却比我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被保护得很好的纯真。
看着她明媚的笑脸,我心中一阵酸涩柔软。前世,就是我这份过度保护,让她失了锋芒,
最终被那对毒蛇母女啃噬得尸骨无存。这一世,我不仅要护她周全,
更要让她学会如何识别豺狼,如何保护自己。“跑慢些,都是大姑娘了,还这般毛躁。
”我笑着拉过她的手,替她理了理微乱的鬓角。“女儿想母亲了嘛。”绾绾撒娇地靠着我,
看着水中的锦鲤,“它们吃得真欢。”就在这时,一阵刻意压低的啜泣声,
顺着风隐隐约约飘了过来。我眉头微蹙,抬眼望去。果然,不远处的假山后,
影影绰绰露出两个身影。不是柳芸娘和沈依依又是谁?她们不是被禁足了吗?看来,
有人是按捺不住了。“锦书,去看看,何人在此喧哗?”我淡淡道,
声音却足以让假山后的人听见。啜泣声戛然而止。锦书应声而去,
很快便带着面色尴尬的柳芸娘和眼眶通红、我见犹怜的沈依依走了过来。
“民妇/民女参见殿下,参见郡主。”两人行礼问安。绾绾好奇地看着她们,她心思纯净,
见沈依依哭得可怜,便轻声问我“母亲,她们是谁?为何哭了?”不等我开口,
柳芸娘便拿着帕子拭泪,抢先道“回郡主,民妇是驸马爷的表妹,这是小女依依。
惊扰了殿下和郡主,实在是罪过。只是……只是依依她……唉……”她欲言又止,
目光却哀戚地看向我身后某个方向。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沈鸣秋正快步朝这边走来,
脸色不太好看。想必是得了信儿,赶来为他的白月光和私生女撑腰了。“怎么回事?
”沈鸣秋一到,目光就先落在梨花带雨的沈依依身上,眉头拧紧“依依,谁欺负你了?
”沈依依咬着唇,泪珠滚落,怯生生地看了我一眼,又飞快低下头,
声音细若蚊蚋“没……没有谁欺负依依……是依依自己……想念家乡,
心中难过……”好一招以退为进!柳芸娘连忙补充,语气带着无尽的委屈“鸣秋,
不关殿下的事。是我們母女命苦,寄人篱下,
难免多思多想……只是这听雨轩实在是……依依昨夜又被蚊虫叮咬,几乎一夜未眠,
我瞧着心疼……”沈鸣秋看着沈依依白皙手臂上那几个显眼的红点,
再看看我身旁锦衣华服、娇艳明媚的绾绾,眼中瞬间闪过一丝不忍和对比之下产生的不平。
他转向我,语气带着压抑的不满“殿下,听雨轩的环境确实太过简陋。
芸娘和依依毕竟是女眷,长期居住,于健康有碍,也实在……有失体面。
能否……”“能否什么?”我打断他,目光平静地扫过这对唱作俱佳的母女,
最后落在沈鸣秋脸上“驸马是觉得,本宫安排不当,让您的贵亲受委屈了?
”沈鸣秋被我看得有些心虚,但仍硬着头皮道“臣不敢。只是希望能稍作改善……”“改善?
”我轻笑一声,拉起绾绾的手,慢步走到沈依依面前。沈依依被我的气势所慑,
下意识地后退半步,越发显得楚楚可怜。“沈**,”我看着她,语气平淡无波“你方才说,
想念家乡?”沈依依怯怯点头。“本宫记得,柳夫人家乡在江南?那可是富庶之地,
鱼米之乡。”我话锋一转“莫非,你觉得本宫这京城公主府,还不如你江南老家舒适?
”沈依依脸色一白,慌忙摇头:“不……不是的,殿下,
依依不是这个意思……”“那便是觉得,本宫亏待了你们?”我继续施压,
目光如刀“一应饮食用度,按时按量供给,未曾短缺。比起你们从前在侯府依附生活,
恐怕还要优渥几分。本宫实在不知,你们还有何不满?”柳芸娘和沈依依被我问得哑口无言,
脸色涨红。沈鸣秋也一时语塞。我转而看向沈鸣秋,
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驸马既然心疼她们居住简陋,本宫倒有个一劳永逸的法子。
”沈鸣秋眼中燃起一丝希望:“殿下请讲。”我微微一笑,
笑容却未达眼底“不若本宫奏请皇兄,在京城为你们另赐一座宅院?
让柳夫人和沈**搬出去,你们一家三口,也好堂堂正正团聚,也省得在本宫这公主府里,
受这寄人篱下的委屈。如何?”这话如同平地惊雷,瞬间炸得沈鸣秋脸色惨白!搬出去?
另赐宅院?还一家三口?这要是传出去,他沈鸣秋成什么了?靠着公主却在外豢养外室?
皇帝若知道,岂能轻饶了他?!他如今所拥有的一切,可都系在公主府身上!“不可!殿下,
万万不可!”沈鸣秋急声反对,额头冷汗都下来了“臣绝无此意!芸娘和依依住在府中甚好,
甚好!是她们不懂事,矫情了!臣定会好好管教她们,绝不再给殿下添麻烦!”他猛地转头,
对着柳芸娘和沈依依厉声斥道:“还不快向殿下赔罪!殿下肯收留你们,已是天大的恩典,
你们竟还敢挑三拣四,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柳芸娘和沈依依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变脸惊呆了,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尤其是沈依依,
眼泪还挂在睫毛上,看起来滑稽又可怜。“表……表舅……”她委屈地唤道。“闭嘴!
”沈鸣秋此刻只想尽快平息我的怒火,哪里还顾得上她们的委屈“赶紧回你们的听雨轩去!
没有殿下吩咐,不许再随意出来!”柳芸娘母女看着沈鸣秋这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样,
心彻底凉了半截,脸上血色尽失,只剩下无尽的难堪和绝望。她们终于明白,在沈鸣秋心里,
他自己的前程和富贵,远比她们母女的处境重要得多。
两人在我冰冷的目光和沈鸣秋的呵斥下,灰溜溜地,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花园。
绾绾似懂非懂地看着这一幕,轻轻拉了拉我的袖子:“母亲,她们……好像很可怜。
”我摸了摸女儿的头,心中冷笑。可怜?绾绾,我的傻女儿,有些人,表面的可怜之下,
藏着的是能要人命的毒牙。我抬眼,望向沈依依离去时,
那不经意间投向绾绾腰间那枚象征郡主身份的蟠龙玉佩时,眼中一闪而过的嫉恨与贪婪。
看来,有些人,已经开始盯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了。很好。我就怕你们不动贪念。不动,
我又如何请君入瓮,将你们一网打尽呢?鱼儿,已经闻着饵料的香味了。接下来,该撒网了。
5西苑那边消停了没几天,府外却隐隐有流言蜚语传出。说什么长公主善妒,苛待驸马亲戚,
将人赶到破落院子不闻不问。又说公主气量狭小,连表妹给驸马炖盅汤都要大发***。
锦书说与我听时,气得脸颊鼓胀:“殿下!定是那起子小人胡吣!奴婢去撕了她们的嘴!
”我拈起一块芙蓉糕,慢悠悠地喂着廊下的画眉鸟。“急什么?”我瞥她一眼“流言能杀人,
也能诛心。端看怎么用。”鸟儿啄食得欢快,我唇边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
她们想用流言坏我名声?那我就给她们一个更大的舞台,让她们亲自上演一出好戏,
让所有人都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可怜,什么叫咎由自取!“锦书,去下帖子。”我收回手,
淡淡道“三日后,本宫在府中举办赏花宴,京中三品以上官员的家眷,都给本宫请来。
”“尤其是那几个平日里最爱嚼舌根的御史夫人,务必‘请’到。”锦书眼睛一亮,
瞬间明白了我的意图:“是!殿下!奴婢这就去办!”赏花宴那日,公主府张灯结彩,
宾客云集。满园春色,姹紫嫣红,却不及满座珠光宝气的贵妇贵女们耀眼。我端坐主位,
接受着众人的朝拜和奉承,目光偶尔掠过角落——柳芸娘和沈依依果然来了,
穿着她们最好的却依旧显得寒酸的衣裳局促地站在人群边缘,想融入,却无人搭理。
酒过三巡,气氛正酣。我放下酒杯,目光状似无意地扫向柳芸娘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