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了。
他没死。
不仅没死,还活得比谁都好。
顾淮安捏着高脚杯,猩红的酒液在他指间摇晃,映出底下拍卖会场的浮华与喧嚣。
而那个女人,那个让他从云端跌入地狱的女人,此刻就站在那里。
像个廉价的商品。
顾淮安的目光像淬了冰的刀,死死钉在远处那个纤瘦的背影上。
沈星晚。
化成灰他都认得。
五年前,顾家一夜倾覆,他从天之骄子沦为丧家之犬,是她亲手递上了那份致命的证据,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被踩进泥里,受尽羞辱,九死一生。
而她,就是踩下最狠那一脚的人。
“顾总,您对那件唐代的花瓶有兴趣?”身边的合作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看到台上正在展示的古董。
顾淮安的唇角勾起一抹没有温度的弧度。
“不。”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子让人胆寒的凉意。
“我对那个端盘子的服务生,更有兴趣。”
全场哗然。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个穿着廉价制服,正低头收拾着什么的女孩身上。
沈星晚的身体猛地一僵。
她缓缓抬起头,那张素净的小脸上血色尽失,惊恐地望向二楼的贵宾席。
是他。
顾淮安。
那个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的男人。
他变了。
褪去了当年的青涩,一身剪裁合体的高定西装,眉眼间是化不开的冷漠与权势熏染出的压迫感。
他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像在看一只可以随意碾死的蚂蚁。
沈星晚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紧,几乎要停止跳动。
她下意识地想逃。
可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
拍卖师显然也愣住了,但很快反应过来,脸上堆起谄媚的笑:“顾总说笑了,一个服务生而已,哪能入您的眼。”
顾淮安没理他。
他只是看着沈星晚,薄唇轻启,吐出几个字。
“她,我买了。”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会场。
羞辱。
**裸的羞辱。
沈星晚的脸白得像一张纸,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她看到周围人投来的鄙夷、同情、幸灾乐祸的目光,像无数根针扎在她身上。
“顾总,这……这不合规矩啊。”拍卖行的经理满头大汗地跑过来。
顾淮安慢条斯理地放下酒杯,从怀里掏出一张支票,随手签下一个数字,扔了下去。
“现在,合规矩了吗?”
支票轻飘飘地落在经理脚下。
经理看清上面的数字后,倒吸一口凉气,腰弯得更低了。
“合!太合规矩了!”
他立刻转身,对着还愣在原地的沈星晚厉声呵斥:“还愣着干什么!顾总看上你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快过去!”
沈星晚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不能过去。
她知道,一旦过去,等待她的将是比地狱更可怕的深渊。
她转身就想跑。
可两个保安已经一左一右地架住了她的胳膊,力道大得让她生疼。
“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