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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听雨和彩环就带了人过来。
两个丫头扑在我的床头,哭得眼睛都红了。
她俩从小跟着我,早就跟我情同姐妹了,自然知道我是诈死。
如今只是心疼我又回了这个牢笼。
“阿爹阿娘,哥哥***可好?”
“家里一切都好,只是挂念小姐。”
听雨擦了泪,担忧道:“如今小姐打算如何做?”
我在她们耳边低语几句,便有些疲惫的重新躺了回去。
这几天可能是压力大,总觉得身子乏的很。
但还好自己人来了,要做什么事也方便些。
太医院院首张太医为我把脉后,神色微变。
“下官对少夫人的病情不敢妄下诊断,还请让夏太医和王太医一起诊脉过后,再行用药更谨慎些。”
我勾唇:“张大人何必妄自菲薄?时年楚王殿下身中剧毒、生命垂危,不就是您妙手回春救了他么,难不成我病的比他还重?”
张太医苍老的脸上露出惊慌之色。
楚王是当今圣上的兄长,也当朝被诛杀的第一个谋反皇族。
别说救过他的命,就是让皇上知道他曾经暗中与楚王往来,那他也逃不过一死!甚至全家的命也要搭上。
“张大人也不必紧张,我与锦瑟交好,闺阁之时也常去你府上探望的。”
我直直的盯着他:“我没有失忆的这个事,张太医就不要告诉被人了。”
张太医满脸绝望:“可是你有孕了啊!就算我不说,另外两个太医也不能瞒住啊!”
我略惊讶的抚上自己的小腹,幸福甜蜜的感觉从心底开始蔓延。
原来,我有了阿四的孩子……
我镇定了神色:“张大人尽管放心,你只需回复顾笙,我磕伤脑袋记忆紊乱,体质阴寒难有孕,需用药调理半年,这半年内不可同房。”
张太医点头应下,出去的时候表情未见变化。
毕竟他们在宫里经历的刺激事多了,这还在接受范围内。
夏太医和王太医我也如法炮制,等事后自有重礼会送到他们三人府上。
我刚喝了安胎药不过一个时辰,婆婆便叫人来喊我过去请安。
“为我梳妆打扮吧。”
刚嫁进来的时候,我们婆媳还算和睦。
但日子久了,我还没有怀孕,她就渐生不满,经常让我去她房里站规矩,伺候着。
等后来王萱来了,顾笙失了魂一样的往她那跑,更是让婆母不满。
她不会怪自己的儿子,有错的只能是我。
是我没有用,拢不住丈夫的心。
我带着听雨和彩环还未走近,就听到屋里的欢声笑语。
等我一进去,婆婆脸上的笑意瞬间就没了。
“怎么,连人都不会叫了?”
婆婆眼皮一抬,皮笑肉不笑。
我糯糯的没有说话。
听雨上前一步:“老夫人,少夫人受了重伤,失忆认不得人。”
婆婆牵过一旁恬静淡雅的王萱:“你既受了伤,那以后就待在院子里静养,府里的一切事务就等萱儿过门了,交给萱儿处理吧。”
“以后的早午安也全免了,你就待在院子里养病,没事不要出来了。”
我抬眸:“直接和离不行么?”
婆婆一怔后怒了:“你拿这个威胁我是不是?”
王萱神色哀伤,眼里盈着泪花:“姐姐,笙哥哥刚为你跳崖,你怎么忍心与他和离呢?”
我就知道不会顺利和离,也不打算多费口舌了。
可能我转身走的比较直接,她们两个见我不理会,好像又骂了两句。
夜晚顾笙又来了我这。
“你今日惹母亲不高兴了?”
可能顾笙看我神色太冷,才意识到他的语气不对。
又换上一副淡笑的面容:“母亲是长辈,若是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你也不要放在心上。”
见我还是没精神,顾笙又献宝似的拿出一个油包。
“瞧瞧,我今日上朝的时候去了如意斋买了你最喜欢的芙蓉酥饼。”
我还不理他,顾小侯爷的脾气又上来了。
一下子把我抱起来坐在他的腿上,环着我的腰,眉峰上挑:“我都认真哄你了,也不笑一下?”
我心里厌烦与他接触,强压下心里的呕意,露出一丝微笑:“我今日已听说了我这残破之体,哪还有心思笑的出来?”
顾笙眼里划过一抹痛,却还傲然的哼了声,抱紧了我:“慢慢养着,上天入地,我总能寻到方子。”
可能是孕期的缘故,碰见让自己烦心的人就困意上涌,懒懒的想要睡上一会。
顾笙还算有眼色,将我抱到床上,掖好被子。
如果他没有顺势躺在我身边,那更好了。
睡意渐沉,似有鹅毛点在了我的眉心,耳边的声音亦是模糊不清。
“棠月,这次我不会再负你了,顾笙之妻唯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