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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侯府养胎的日子过的与之前无二。
一样的,每天烦闷。
顾笙就像抽了疯一样,每天要睡在我房里。
就算做不了什么,我也不给他好脸色,也要强行抱着我入睡。
婆婆之前怨我拢不住丈夫的心,现在烦我没了生育能力还霸占着她的儿子。
我倒是看明白了,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到。
现在王萱成了府里随时可见的人,顾笙反倒是没了兴趣。
婆婆将我喊去了湖心小筑。
侯府后院是大片的荷花湖,湖上置了一艘雕梁画舫,便是湖心小筑。炎热夏日在上面乘凉小住最是清爽。
这可是婆婆心爱之地,平常从来不舍得我过去,只约了人才在上面焚香品茶。
我喊了听雨陪我一起过去,彩环在岸边接应。
以我婆婆简单粗暴的脑子和性格,她绝对能做出把我推下水,然后伪装成失足落水的事。
“问婆婆安好。”我简单的行了个礼。
回来这么些日子总不能再以失忆为借口,勉强识个人罢了。
反正府里的一概事宜我都不管,更不会再拿嫁妆补贴。
婆婆没什么好脸色的应了声,倒是直接了当:“你现在身子的情况自己清楚,为***者不能为夫君开枝散叶,你不懂劝诫,反倒霸占着人去你房里!”
“婆婆说的是,都是我的错。”
我恭顺应承,她跟顾笙不愧是母子土匪思路,由不得别人辩解。
婆婆指了指桌上的一壶酒。
“儿媳最近在喝药调理身子,恐怕不能陪母亲小酌了。”
“谁要给你喝?”
婆婆轻哼一声:“一会笙儿回来,你将他约到这来,将这酒倒给他喝。”
我盯着小壶,没有应声。
“等笙儿喝了这酒,你就找个机会离开,自然会有人来好好伺候他。”
我转头看见了帷幔处隐约的身影,心里了然:“儿媳明白。”
婆婆终于带了笑脸,夸了我一句还算贤良,心满意足的走了。
留我在这等顾笙赴约。
天边落下霏霏雨丝,宛若朦胧烟雾遮蔽了一池荷花。
顾笙来时,一身朝服还未换下,俊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意。
“棠月。”
他撩开长袍坐在我身旁,眉眼都带了喜色。
这些日子我们难得心平气和的坐在同一张桌子上。
我没说话,只是给他倒了杯酒。
他嘴角含笑,一饮而尽,目光始终盯在我的脸上。
他伸手牵过我的手,嗓音澄澈柔软:“棠月,我真高兴……”
“你可是愿意和我重新开始了?”
雨打荷叶,时间缓缓。
顾笙发觉到自己身上的不适,一阵阵潮热,已经让他的脸染上红霞。
“棠月?”他的语气是讶异的隐忍。
还有欣喜掺和在里面。
“你先进去等着,我还需做些准备。”
我低垂着头,指了指层层帷幔后的床铺。
“可是你的身体?”顾笙眼睛爬上了欲,但还是有些担忧的克制。
“你先进去,不要担心我。”
我脸色微红的推了下他,他反握住我的掌心,灼热的温度几乎烫到我。
“那……我等你。”
顾笙一步三回头,修长的眉眼唯剩柔和。
等帷幔彻底隔绝了我们两人后,我走出了舱门,与我穿着八分相似的王萱走了进去。
擦肩而过时,她眼里的恨几乎要化为实质。
有怨,亦有悔。
恐怕她还不明白,她为什么会从一个清高不可污浊的明月,变成了一个要用这样龌龊手段爬床的妾室吧?
当她说出愿意为妾的那句话时,她注定清高不起来了。
我迈上彩环撑来的小船,还隐约可听到船里传来的声响。
说来可笑,我与顾笙成婚这么久,心里和身体,都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