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扶着演讲台，勉强站稳，冲着台下鞠了一躬。

班主任和校医快步跑上台，一左一右地扶住我。

“林晚，你怎么样？”

“先去休息，剩下的事别管了。”

我摇摇头，说没事。

其实脑子里嗡嗡的，像塞了一团棉花，什么都听不清了。

刚被扶到后台，就听见外面人群里爆发出更大的骚动。

几个同学举着手机冲了过来，把手机怼到我面前。

“林晚！你看！快看校园网！”

屏幕上正在播放一段视频，拍摄角度有点偏。

是那时苏柔泼我咖啡的全过程……

视频不长，也就十几秒。

底下已经盖了几百楼。

“我靠！奥斯卡影后啊！”

“这他妈是高手，我一直以为林晚欺负她，原来我们都是瞎子。”

“心疼林晚，心脏病都要发作了，还得被这么冤枉。”

“江珩呢？快出来看看你护的是个什么玩意儿！”

我面无表情地看完，把手机推了回去，说了声“谢谢”。

“林晚，对不起啊，我们……我们都误会你了。”

我扯了扯嘴角，没力气再说话。

等我稍微缓过来一点，准备***室拿书包时，正好在走廊的拐角，看见了苏柔。

她还是那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对着人群不停地摇头，小声说“不是的”、“我没有”。

可这次，没人信了。

人群里，不知道谁骂了一句“绿茶”，

然后就像点燃了导火索，此起彼伏的鄙夷声把她淹没了。

她抬起头，视线穿过人群，和我对上了。

那双总是水汪汪的眼睛里，满是淬了毒的怨恨。

我平静地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学校的处分很快就下来了，通报批评，记大过。

听说她父母来学校的时候，闹得很难看。

但这些，都跟我没什么关系了。

我只想早点回家，好好睡一觉。

刚走到校门口，就被人从身后叫住了。

“晚晚。”

我脚步没停。

江珩快跑几步，拦在我面前。

几天不见，他好像憔悴了很多，眼下带着青黑，头发也乱糟糟的，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潇洒。

“我……”他张了张嘴，喉结滚动了一下，却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周围还有没走的学生，对着我们这边指指点点。

我可不想在这儿跟他演什么年度大戏。

“有事？”我问，语气平淡得像在问一个陌生人。

“我看了视频。”

“对不起。晚晚，我……我真的不知道……”

“你现在知道了。”我打断他。

“我混蛋，我不该不信你，我不该说那些话……”

他急切地上前一步，想拉我的手，被我侧身躲开了。

他的手只能尴尬地停在半空中。

“晚晚，你骂我吧，或者打我一顿也行，别这样不理我。”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

“我真的错了。”

我看着他。

心里只是觉得空。

空得连一点情绪都生不出来。

我忽然抬起头，很轻地问了他一句。

“那只是一个座位而已，你为什么不能给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