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伟的脸从红转白，又从白涨成猪肝色。
他嘴唇哆嗦着，半天挤出一句：“林舒，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我将最后一口肥牛饭咽下，满足地叹了口气。
然后拎起打包好的外卖垃圾袋，走向门口。
“我说的是事实。”
“你那张月入一万二的工资卡，现在姓刘了，不姓张。”
“从法律和事实上，你现在就是一个没有收入的成年人。”
“我，林舒，月薪八千，养不起你这个巨婴。”
说完，我打开门，将垃圾精准地扔进楼道的垃圾桶里。
张伟跟在我身后，像一头被激怒却又不知所措的公牛，胸膛剧烈起伏。
“我们是夫妻！我的钱不就是你的钱吗？我妈只是暂时帮我保管！”
我转过身，倚着门框，冷冷地看着他。
“第一，我们是搭伙伙伴，现代婚姻的本质就是经济合作。”
“第二，你的钱现在在你妈手里，不是在我手里，所以不是我的钱。”
“第三，‘暂时保管’这个词，你最好去问问你妈，看她怎么定义这个‘暂时’。”
他无力反驳，因为我说的每一个字都踩在现实上。
最终，他只能选择最无能的方式，转身冲进了他妈妈刘兰的房间。
“妈！你看看林舒！她不给我做饭吃！”
我听着他告状的声音。
回到客厅，给自己倒了杯水，慢悠悠地喝着。
很快，我的手机就响了。
屏幕上跳动着“恶婆婆”三个字。
我接通，没有说话，只是把手机放在桌上，开了免提。
“林舒！你这个黑心烂肝的女人！你想饿死我儿子吗？！”
刘兰尖锐刺耳的咆哮从听筒里炸开，震得空气都在嗡嗡作响。
“我儿子辛辛苦苦在外面赚钱，回到家连口热饭都吃不上！你就是这么当老婆的？”
“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我告诉你，张伟是我儿子，他的工资卡我收着天经地义！你没资格说三道四！”
“明天开始，你要是再敢不给我儿子做饭，我就……”
我伸出手指，轻轻按下了挂断键。
世界瞬间清静了。
紧接着，我又点开联系人，找到“恶婆婆”，点击，拉黑。
一***作行云流水，做完这一切，我感觉有些神清气爽。
我拿着睡衣，走进了浴室，痛痛快快地洗了个热水澡。
当我敷着面膜出来时，张伟正黑着脸坐在沙发上。
“你把我妈电话挂了？还拉黑了她？”
他的语气充满了难以置信的质问。
我走到冰箱前，拿出一瓶冰镇酸奶，插上吸管。
“嗯。”
一个字，轻描淡写。
他像是被我这无所谓的态度彻底点燃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非要把这个家搅得天翻地覆你才甘心吗？”
我吸了一口酸奶，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很舒服。
“搅翻这个家的不是我，是你们母子。”
“是你，主动上交了你的经济能力，选择成为一个依附***的巨婴。”
“是她，理直气壮地收走儿子的工资，把儿媳当成免费的保姆和出气筒。”
“张伟，你搞错了一件事。”
我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这个家之所以还能维持表面的平静，不是因为你和你妈，而是因为我还在忍耐。”
“现在，我不想忍了。”
第二天，我照常六点半起床，化妆，换上干练的职业套装。
经过客厅时，刘兰和张伟像两尊门神一样坐在沙发上，虎视眈眈地瞪着我。
我视若无睹，换上高跟鞋，开门离去。
下班后，我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拐进了楼下的精品超市。
我推着购物车，悠闲地在货架间穿行。
一块顶级的西冷牛排，单人份。
一小盒有机圣女果，刚好够做一份沙拉。
一瓶冰镇的苏打水。
两颗新鲜的柠檬。
结账时，收银员看着我购物车里少而精的商品，露出了然的微笑。
回到家，推开门，客厅里依旧是那两张充满怨气的脸。
我拎着购物袋，目不斜视地走进厨房。
张伟跟了进来，看到我袋子里的东西，脸色更加难看了。
“林舒，你就只买了你一个人的？”
我拿出牛排，开始用厨房纸吸干表面的水分。
“有问题吗？”
“我们呢？我跟妈吃什么？”
我打开火，将平底锅放在灶上，倒上橄榄油。
“你应该去问给你发生活费的人，而不是问我这个搭伙伙伴。”
滋啦一声，牛排下锅，浓郁的肉香瞬间弥漫开来。
我能感觉到背后两道几乎要将我洞穿的视线。
刘兰终于忍不住了，冲进厨房，一把拉开冰箱门。
冰箱里空空如也。
她又去拉米缸，空的。
她转身去掀橱柜，除了几包我的代餐奶昔，什么都没有。
“米呢？油呢？面呢？”她气急败坏地冲我吼。
我慢条斯理地给牛排翻了个面，撒上海盐和黑胡椒。
“吃完了，还没来得及买。”
“你！”刘兰气得手指发抖，“那你现在用的油是哪来的？”
我关上火，将煎好的牛排盛入盘中，然后拿起那瓶我刚买的橄榄油，在她面前晃了晃。
“这个？我刚买的，一百二十八一瓶。”
我放下油，又拿起手机，打开计算器。
“你要用吗？可以，我算算。”
“刚刚倒了大概十毫升，算你十二块八。你要做两个人的饭，估计得用五十毫升，那就是六十四块。”
“米的话，楼下超市十五块一斤，你看着用。”
“现金还是转账？”
我举着手机，屏幕上的计算器界面在灯光下闪着冰冷的光。
刘兰的脸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那是一种混杂着愤怒、羞辱和不可思议的扭曲表情。
她像是被人当众扒光了衣服，所有的强势和蛮横在这一刻都成了一个笑话。
“你……你……”她“你”了半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张伟冲了过来，一把夺过我的手机。
“林舒！你够了！为了一点油米斤斤计较，你至于吗？！”
我从盘子里叉起一小块牛排，放进嘴里。
肉质鲜嫩，汁水饱满。
“张伟，我再说最后一遍。”
“让你的刽子手母亲，给你生活费。”
“别来压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