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语无伦次的辩解:
“不……不是我!是她们!是厨房的下人,她们串通起来陷害我!我根本不知道这些钱是怎么花出去的!”
她试图将脏水泼到别人身上。
周显恰在此时从外面回来,一进门就看到这剑拔弩张的一幕。
他见念夏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立刻上前将她扶起,皱眉看向我:
“夫人,这又是怎么了?”
我尚未开口,婆母已将账本重重掷于他脚下。
“你自去问你的好表妹!我周家勤俭持家数代,从未有过如此荒唐之事!半个月,败掉府中三个月的用度,她究竟想做什么!”
周显捡起账本,越看脸色越沉。
但他仍不愿相信,转头问念夏:
“念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是我!显哥哥,真的不是我!”
念夏疯狂摇头,泪水涟涟,“是姐姐的人!她们嫉妒我得了您的宠爱,故意做假账来害我!”
她这一句话,将矛头直直的指向了我。
周显的目光立刻变得锐利,带着审问的意味。
我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受伤又茫然的表情,向前一步,对着婆母和周显福了一福:
“母亲,夫君,此事……确有蹊跷。”
我转向跪在地上的刘妈妈和几位采买管事:
“刘妈妈,你们来说。账本上的每一笔开销,究竟是奉了谁的命令?”
刘妈妈抬起头,看了一眼梨花带雨的念夏,不卑不亢的回话:
“回夫人,自念夏姑娘接手厨房,一应采买皆由她亲口吩咐。姑娘要做一种名为‘烤箱’的铁器,图纸是她画的,吩咐我们去采买精铁;要做‘奶油’,也是她描述了牛乳的特殊要求,让我们不计价钱,也要从西域商人手里买来。还有那些香料,名字都是姑娘亲口说的,我们不敢有半点虚报。”
她说完,其他几位管事也纷纷附和,将念夏何时何地,如何下达命令的细节都说了出来,条理清晰,相互印证。
念夏彻底傻了。
她没想到这些她眼中的“下人”,竟有如此清晰的头脑。
“我……我只是随口一说……我不知道那些东西那么贵……”她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我轻轻叹了口气,拿出“当家主母”的气度,为她开脱:
“母亲,夫君,想来是妹妹对京中物价不熟,又急于在母亲面前表现,这才乱了分寸。她毕竟是无心之失,还请母亲看在她一片孝心的份上,从轻发落吧。”
我这番“求情”,句句都在坐实她的“无知”与“挥霍”,将她那点可笑的辩解衬得愈发苍白。
周显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他不是傻子,这么多下人众口一词,证据确凿,他再如何偏袒,也明白错在念夏。
他的宠爱可以让她在府里横行,却不能让她动摇这个家族的根基。
婆母冷冷的看着这一场闹剧,最后做出了决断。
“从今日起,收回念夏管家的权力。没有我的准许,不许她再踏出西厢一步!”
她看向我,语气缓和了许多,“后院之事,还是辛苦你了。”
“这是媳妇分内之事。”
我恭敬的应下。
我走上前,从失魂落魄的念夏手中,捡起了那串象征着权力的库房钥匙。
上面的流苏沾了灰,我用帕子细细擦拭干净,重新挂回腰间。
钥匙碰撞的声音清脆悦耳。
这场由一个穿越女掀起的小小风波,以我的完胜告终。